靜,壓抑的靜!
飯鋪裏靜得連削木頭的聲音都聽得見。
那中年人一點不受氣氛的影響,低頭削他的木頭。手,還是那麼的穩。
白蛇陰惻惻一笑,道:“原來此地竟還有高人,我兄弟倒險些看走眼了。”
黑蛇獰笑道:“這魔核是人家情願給咱們的,隻要有人的劍比我兄弟更快,我兄弟也情願將這魔核雙手奉上。”
白蛇的手一抖,掌中也多了柄毒蛇般的軟劍,劍光卻如白虹般眩人眼目,他迎風亮劍,傲然道:“隻要有比我兄弟更快的劍,我兄弟非但將這包袱送給他,連腦袋也送給他!”
他們的眼睛毒蛇般盯在那中年人臉上,中年人卻在專心刻他的木頭,仿佛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但門外卻忽然有人大聲道:“你的腦袋能值幾兩銀子?”
聽到了這句話,少爺似乎覺得很驚訝,但也很歡喜,他抬起頭,那少年終於走進了這屋子。
他身上的衣服還沒有幹透,有的甚至已結成冰屑,但他的身子還是挺得筆直的,直得就象標槍。
他的臉看來仍是那麼孤獨,那麼倔強。
他的眼裏永遠帶著種不可屈服的野性,象是隨時都在準備爭鬥,反叛,令人不敢去親近他。
但最令人注意的,還是他腰帶上插著的那柄劍。
瞧見這柄劍,白蛇目光中的驚怒已變為訕笑,他格格笑道:“方才那句話是你說的麼?”
少年道:“是。”
白蛇道:“你想買我的腦袋?”
少年道:“我隻想知道它能值幾兩銀子”
少爺身後的阿彪說:“他的腦袋本來一文不值,都是卻有人在冒險公會懸賞一千兩買他們的腦袋。”
少年道:“殺了他就可以領錢了嗎”
阿彪說:“不錯,自然有公會的人聯係你,把錢給你。”
白蛇大怒,他們好像就當自己的項上人頭在他們手中一樣。上上下下望了少年幾眼,又瞧了瞧他腰畔的劍,忽然縱聲狂笑起來,他這一生中實在從未見過這麼好笑的事。
少年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完全不懂得這人在笑什麼。他自覺說的話並沒有值得別人如此好笑的。
阿彪暗中歎了囗氣,似乎覺得這孩子實在窮瘋了,呼雷也覺得他的腦袋很有毛
病。
隻聽白蛇大笑道:“我這頭顱價值千金,可惜現在沒人敢來拿”
少年道:“千金太多了,我隻要五十兩。”
白蛇驟然頓住了笑聲,因為他已發覺這少年既非瘋子,亦非呆子,更不是在開玩笑的,說的話竟似很認真。
少年的身體就像一把標槍,那氣勢令他的心底不由一顫。
但他再一看那柄劍,又不禁大笑起來,道:“好,隻要你能照這樣做一遍,我就給五十兩。”
笑聲中,他的劍光一閃,挑起一個西瓜,劍光過處,西瓜已經變成十六片,片片整齊,一字型擺在桌子上,瓜籽全部挑開了。
呼雷慘嚎著悟著臉倒下,鮮血從指縫流出來,“嗚呼,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到底我做錯了什麼?”
這一劍,要切開西瓜,還比剛才的八片更多了一半,難度不知道高了多少!
白蛇傲然道:“你看我這個一劍還算快麼?”
阿彪的少爺卻在暗暗好笑:“現炒現賣嗎?真是新鮮熱辣。他也知道害怕了啊。他這麼樣一做,少年也就隻能斬西瓜,不能斬他的腦袋了,看少年怎麼應付。”
少年的臉上絲毫表情都沒有,道:“很快。”
白蛇獰笑道:“你怎樣?”
少年道:“我的劍不是用來削西瓜的。”
白蛇道:“那你這把破銅爛鐵是用來幹什麼的?”
少年的手握上劍柄,一字字道:“我的劍是用來殺人的!”
白蛇格格笑道:“殺人?你能殺得了誰?”
少年道:“你!”
這‘你’字說出囗,他的劍已刺了出去!
少爺的眼睛裏的異彩一閃而過。
天下絕學,唯快不破。
他想象不出來這少年是怎麼練出來的,才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