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酒吧坐落在z市南邊鬧市區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在周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閃得晃眼的商業招牌下顯得那麼平凡,如果不是黃蚣提醒的話蘇慕根本不會注意到在兩家奢華的KTY中間還會夾雜這這麼一家小酒吧,招牌斷斷續續地閃著微弱的紫光,散發著一種頹廢的感覺。
至少進來之前蘇慕是這麼想的。但現在看著這幾乎爆滿的吧台,蘇慕的雙眼幾乎都找不到一絲空隙。
“嘿,看什麼呢!吧台太吵了,我們去散座哪兒吧!”剛剛下台的那個帥氣吉他手粗暴地把蘇慕和黃蚣推到了相對而言人稍微少一點的角落裏。落座之後,蘇慕開始細細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人:深藍色頭發,一邊的劉海長的幾乎遮住了眼睛,一身的朋克裝,手上叮叮當當的帶了不少金屬飾件,不過最顯眼的還是眉毛上的三顆眉釘,映得下麵那雙狹長的狐狸眼更顯得妖媚了。一時之間蘇慕有些迷惑,這家夥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怎麼,是不是在猜小狼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黃蚣看著一臉迷惑的蘇慕,忍不住笑出聲來。小狼聞言直接給黃蚣的肩膀一拳頭。蘇慕了然。原來還真是一個女孩。
要是男人的話這一拳頭就直接往臉上招呼了。
“別聽小蟲子瞎說。我叫小狼,無業遊民一個。平時沒什麼事幹就來這裏彈吉他,掙點外快什麼的。”小狼說著,露出一口小白牙笑了笑,跟不開口時給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樣,連那略微低沉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甜美的感覺。蘇慕徹底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於是也放鬆了下來。
“我叫蘇慕。是黃蚣的高中同學,好幾年沒見了,今天偶然碰到的。”聞言,小狼愣了愣,隨後誇張地問黃蚣“原來你小子還上過高中呐!真沒看出來耶!”
“何止是高中啊,小爺我連大學都上過!”看著黃蚣一臉的驕傲相,蘇慕不禁懷疑,這兩個人真的是朋友嗎!
幾個人正聊的開心,一直在播放的那個有鄉村風格的英文歌忽然停了。周圍人的說話聲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仿佛正在等待著什麼。終於,蘇慕找到了人們目光的焦點。
是五、六個帶著假麵的人,手裏拿著各自的樂器,從人群中緩緩地走向舞台。終於,幾個人擺好了姿勢。鼓手拿起鼓槌開始在空中敲打起來。不知怎麼,蘇慕感覺,連同小狼和黃蚣在內,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one、two、three、four!”
強烈的,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突然想起,聲音尖銳的好像能劃破身處的空間一樣,卻又別有一番滋味,讓人絲毫沒有厭惡感,反倒忍不住拋開一切的臉麵身份,像野獸一樣隨著主唱歌手沙啞的聲音大聲嚎叫。
“鐵流!鐵流!鐵流!鐵流……”在場的人瘋狂的大叫著,恨不得把嗓子喊破。剛剛還略顯沉寂的小酒吧頓時熱鬧的差點掀翻棚頂。蘇慕看著身邊興奮地大叫著的兩個同伴,不禁納悶。
“喂———,為什麼———你們——都喊——‘鐵流’——啊!”為了讓自己的聲音能傳達到黃蚣的耳邊,蘇慕也不得不扯著脖子大叫到。
“啊————?你說‘鐵——流’啊,就是台上樂隊的名字————你不知道,‘鐵流’樂隊每個月才在這裏出現一次,今晚有好多人來這裏就是為了看他們的表演!走,我們別呆在這裏了,去舞池那邊!”黃蚣和小狼異常興奮地把蘇慕往舞池那邊拽,蘇慕一開始死活不同意,無奈這兩個人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沒到半分鍾,三人已經連拉帶拽地進了舞池。
“木頭(蘇慕的外號),難得碰到一回,好好地放鬆放鬆吧!”黃蚣說完便跳著抽風一樣的舞蹈跟小狼在一邊瘋去了。蘇慕苦笑著被瘋狂的人群擠來擠去,一時之間也回不去了。
算了,就像黃蚣說的,自己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轉了半年,今天就放鬆一回!
耳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好像更大了,直穿入人的心肺,好像點了一把火,蘇慕感覺自己的血液好像沸騰的開水一樣不停的翻滾。不自覺的,蘇慕也跟著音樂的旋律扭動起來。盡管他知道,自己的舞姿估計比黃蚣的抽風舞好不到哪去。漸漸的,重金屬的音樂,人們的喊聲融為一體,蘇慕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自己在瘋狂的舞動著身體,感覺前所未有的放鬆。
直到一張雙瞳染血的慘白的臉直直地撞上蘇慕的眼鏡片。蘇慕甚至在那血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頭皮發麻之類的形容詞根本不足以呈現蘇慕現在的感覺,但現在他確確實實地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個汗毛孔都戰栗起來了,想要張嘴大叫卻又害怕得發不出聲來,像個離開水的魚一樣嘴巴誇張地一張一合。
“哈哈!嚇到你了吧!萬聖節快樂!!!!”鬼臉被一隻肉呼呼的手掀開,露出一張胖嘟嘟的臉,大大地咧著笑臉,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神……神經病!”蘇慕以最快的速度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忍不住罵道。
“嘿嘿嘿,還說我神經病,誰讓你在這兒像羊癲瘋似地抽抽,我以為你過電了呢。才好心來看看你。你說你什麼態度!”被罵的小胖子一點都不生氣,笑嗬嗬地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