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屋子裏滲進一絲虛弱的光線,周沫被綁在一把冰冷的椅子上,周圍一股嗆人的黴味兒,令她敏感的鼻子早已麻木了。
昏迷了好幾次,夢中夢見自己柔軟舒服的席夢思大床,和那高雅別致的房間。
這已經是她第五次看見這光線了。那麼她在這裏已經五天了?
五天沒喝水沒吃飯,她已經不覺得餓了。
大木門吱地一聲開了。迎著光走進一個苗條的身影,後麵是一個偉岸的身軀。曾經是她最愛的倆個人,現在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倆個人。
周沫瞪大眼睛,空洞的瞅著他們。以前她不信世上真有狼心狗肺之說。現在她信了,但已經晚了。可是她仍不想放棄最後的機會。隻要有生的希望,她就要爭取!哪怕渺茫!
“楊.舒?”她吃力地吐出這兩個字,眼皮無力地合了一下。
“五天了,應該夠了吧?隻要你放了我,這一切我可以不計較。”
楊舒坐在暗影裏,一束昏暗的光打在她俊俏的臉上。然而天使般的臉上卻掛著一絲獰笑。
“放了你?我有那麼傻嗎?”
周沫呆若木雞,不是她怕死,她是怕這樣的死法兒。
仇恨在心中如野火般蔓延!不由得拚盡最後的力氣破口大罵。
“楊舒,當年我爸把你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給你最好的教育,給你優質的生活環境,竟養了一頭狼!”
“這麼多年同眠同寢,我竟不知道身邊躺著一條眼鏡王蛇!”
楊舒抱著肩膀,蹺著二郎腿,顯得十分受用。她不屑的笑道:“你罵吧,盡管痛快地罵吧。盡情地享用你人生最後的二十分鍾,姐妹一場,你好好抒發感概一下你自負,愚蠢的人生,記得來世一定要聰明些,謙虛些,低調些。”
“吳哲,給她兩口水。讓她罵得痛快一些,也算是我全了姐妹情義。”
“姐妹情義?你別褻瀆這四個字了!”
吳哲,她眼中的唯一,她視為生命的人。此刻聽話地拿著半瓶礦泉水走來了。
然而她仍有留戀,周沫的眼淚不聽話地,沒出息地湧了出來。
“阿哲?”嘴唇無限地顫抖著。雖然明明是現實,她仍不願意相信。這個與她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柔情蜜意的人,說盡天下情話的人,也是獲取她初夜的人。
那些真實曆曆在目,她,怎麼能夠相信!
“阿哲?為什麼?”看似溫柔卻充滿悲憤與絕望。
那個叫阿哲的男人,目光陰鷙地看著她,一字一頓,聲音寒冰刺骨:“你聽好了,我從沒有愛過你!都是你一廂情願!我七歲的時候就已經喜歡楊舒了,是你自以為是,不自量力,現在弄得自取滅亡,也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啊!”周沫從沒聽過如此喪盡天良的話,急火攻心,一股鮮血噴薄而出。她知道自己橫豎已經活不成了。
她盯著他,嘴角掛著血,目光淒柔,冷笑道:“是嗎,如果我知道這就是愛,但願我從沒愛過!”
“我是蠢,但也從沒橫刀奪愛,一切皆是順其自然,我死後,你們終於可以狼狽為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