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劃過,一道黑影落到閣樓的屋頂上,正是催動血翼蠱的張秋。
與白凝冰交商定好一個月後的計劃後,張秋就趁著夜色回到了古月山寨,這一幕也被古月博安插的眼線知曉。
目送眼線遠去,張秋翻身跳窗,進入閣樓內,安心的躺在床上。
讓古月博的眼線發現自己的行蹤是張秋有意而為之,為的就是給古月博傳達一個信息,自己的身上有不可告人之密。
隻有這樣才能讓古月博徹底放心自己的存在。
這兩句話看似矛盾,實則不然。
自己一個乙等資質的二轉巔峰蠱師,無緣無故來到古月山寨投奔,本身就是不合理的,說沒有一點秘密,鬼都不信。
如果這時還說自己絕對對古月山寨忠心耿耿,沒有一點原因,那簡直就是把古月博當猴耍。
跟一邊騎在他頭上,一邊說這坨不是他拉的沒什麼兩樣。
可如果給古月博傳達了這個信息後,那事情就不一樣了,隻要自己不整出什麼大動作,古月博就會心照不宣的看破不說破。
懷疑是建立在不了解和未知之上的,隻有掌握一定信息後,人想到的才會是埋藏在事物下的利益,而不是毀滅這件事物。
這,就是張秋對人性的理解。
月黑風高,古月博站在祀堂前,仰望頭頂最高處的一尊石碑,那是古月山寨的創造者,古月一代的墓碑。
而前來報信的眼線正跪在地上,悉數講述自己所見的一切。
“深夜歸寨?嗬嗬,真是好手段啊,心機之深,就連我都為之心驚。”
“族長大人,要不要把他?”
說著,跪在地上的那人抬起頭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過,麵對手下的詢問,古月博卻是擺手,開口朗笑道。
“殺了?為什麼要殺了?我不僅不殺他,還要把古月山寨接納他的消息廣為流傳,傳到躲在山寨中的眼睛和耳朵裏去。”
“下去吧,繼續盯著他。”
“是。”
跪在地上的那人點頭,隨後起身快步離開祀堂。
“深夜歸寨,以進為退。
好像一不小心往山寨接納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跟我把事挑明辦?那就成全你。”
喃喃自語,古月博看著頭頂的石碑,又看了眼祀堂外的無月之夜,不禁搖頭。
“還有一個月才入秋啊,這天倒是比晚些年要涼得多。”
語氣幽幽,卻是不似剛才那般運籌帷幄,霸道無邊,反而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在感歎光陰長河一刻不停。
這一夜便在悄無聲息間度過,待張秋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剛下樓去酒肆準備吃飯,張秋就接到學堂家老傳來的信蠱。
信蠱,顧名思義是一轉信道蠱蟲,身體扁平方正,就像一封紙信。
使用時,需輸入真元,在催動時默念出想要傳達的信息,隻要在能夠送達的範圍之內有送達目標的氣息,信蠱就可以追蹤著氣息來到目標身邊。
信蠱中的內容也是簡單,催促張秋前往學堂任職實戰教頭,並在信蠱中交代了平時實戰教頭在學堂任職的具體時間。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這實戰教頭的時間寬裕,隻需要每十天去學堂和學生進行一次實戰演練就行了。
但要是到了時間就必須去演練,否則就會取消他實戰教頭的職位。
略微一想,張秋就明白了其中緣由,自己昨天剛放出信息,今天古月博就有了回應。
這寬鬆的時間,就是古月博的態度,暗示張秋,隻要在古月山寨的體製內,就不會過多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