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裏的劍掛在一旁牆上,餘少白注意到書桌旁的書架,上麵擺滿了書籍,看上麵補訂的痕跡,餘少白似乎看到了一個少年抄寫借閱書籍,又將紙頁縫合在一起的場景,倒是讓人有些唏噓,明朝讀書人真不容易。
就在這時候,屋外傳來說話聲,餘少白走出房外,看到兩個小家夥背著木柴走進院子,小臉熱的通紅。
這是……
餘少白愣了一愣才想起這二人正是四妹阿蓮,五弟餘鏡,看著這兩個小家夥背後的木柴,他有些疑惑。
“三哥!你怎麼回來了?”看到餘少白站在門外,阿蓮眼睛有些躲閃,朝五弟眨了眨眼睛。
小家夥讀懂了四姐的意思,將背後的木柴放在一旁,笑著對三哥說道:“三哥,你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
“小五,你身後背的木柴是怎麼回事?”
小五扶著那堆木柴,笑道:“我跟三姐出去玩,看到王大叔在砍柴,我們覺得有趣,便跟著一起做了。”
“嗯,沒錯,你千萬別多想。”
聽到阿蓮這句話,餘少白想不多想都能,沒看出來,一個十二歲的男童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女童居然已經懂得騙人,不過自然騙不了餘少白。
“你們兩個又在瞎胡鬧,以後可不要再把柴背回家了!”
這時餘母從柴房走了出來,想要將那捆柴抱起,身子一顫,險些摔倒,幸好被阿蓮扶住。
“娘,您沒事吧。”阿蓮擔心的問道。
“娘沒事,隻是有些累了。”
餘少白看到她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來到身旁,抓起木柴背了進去。
餘母和阿蓮對視了一眼,她歎了口氣。
……
餘母房間外,阿蓮和小四蹲在門口台階上小聲嘀咕著,時不時回頭看向房門。
“四姐,你說三哥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看這樣子應該是知道了,要怪就怪咱們剛才驚動了三哥,咱們要是先把柴背回柴房,他就看不到了……”
餘母房中。
“清兒,想來也瞞不住你了,前些日子娘生了一場大病,所以身子骨才會這麼弱,不過你不用擔心娘,娘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看著臉色蒼白的餘母,餘少白歎了口氣:“這次您生病是不是花了很多錢?家裏的積蓄是不是用光了?”
餘母聞言忙擺手道:“怎麼會呢,你放心念書就好。”
“您就別騙我了,若不是家中缺錢,你也不會把爹送你的白玉鐲當了。”
聽到餘少白這話,餘母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手腕:“你怎麼知道娘把白玉鐲當了?”
看到她吃驚的表情,餘少白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在小家夥的記憶裏,餘母一直帶著白玉鐲,睡覺都不離身,可是現在卻不見了,又聯想起兩個孩童出去背柴的時候,餘少白這才猜測,自己這個家可能並不像自己想的富裕,甚至連小康都算不上。
“您不告訴我,是怕我分心吧,可這事情也不能讓娘和弟弟妹妹獨自承擔,我應該知道。”
餘母看著兒子固執的模樣,歎了口氣,說道:“娘也是怕影響你的學業,畢竟過了明年,你若是考得秀才,也算是對的起你爹。”
見她一副傷感的樣子,定是想起了已經死去四年的老爹,餘少白出聲安慰道:“娘,您就放心吧,你兒子將來一定有出息的。”餘少白對於老爹的期待有點不感興趣,科舉考試他根本不可能考得功名,而且今年將是明初的最後一場秋試,之後朱老爺子就暫罷科舉,要等到到重開科舉恐怕他這小鮮肉也熬成臘肉了。不過出人頭地也不是隻有科舉考試這唯一一條出路。
“你現在年齡還小,娘也不是催你,隻是希望你能夠用心讀書。”
“娘,家裏現在還有多少積蓄?”
聽到餘少白的話,餘母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還有五百文。”
五百文……對於這個數字餘少白還真沒什麼概念,不過一千文等於一兩,那這半兩銀子似乎也不多。
餘少白沒再多說,讓她好好休息,現在還不餓,不用急著做飯。
走出房門,看著站在台階上的兩個小家夥,餘少白摸了摸他們的頭,笑道:“怎麼都這麼一副表情。”
“二哥,我們不是有意騙你的,你別生氣。”
看著低頭認錯的二人,餘少白感覺他們好像很怕自己,在小家夥的記憶裏,他這個三哥隻知道讀書,並不怎麼搭理這兩個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