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早說：“快了。”
沈澤又問：“找到地方住了嗎？”
大學開學前，林小早肯定還是要留在晴楓，騰出房子前，她是打算找個離舊城區遠一點的地方租房子，盡量遠離梁家。
不過還沒開始找。
她搖搖頭。
沒想到沈澤接下來就替林小早解決了困擾，他說：“我家在城東出租那套公寓，三樓有剩一個單間，要不你搬過去？”
城東離舊城區有三公裏遠。
不等林小早說什麼，沈澤緊接著給出了不錯的條件：“五百一個月，不收押金，你想租多久都可以。”
林小早沒有理由拒絕。
隔天下午，沈澤開車來接林小早去看房子。
二十平方左右的小單間，帶朝南小陽台，采光很好，木紋地板，牆壁白淨，廁所幹淨無汙垢。
五百塊，值。
一個星期後，房產移交手續全部辦妥。
可能是從小到大第一次見這麼多錢，八十一萬多到賬那一刻，林小早心中對於割舍房子那份複雜之情幾乎消失殆盡
林小早緊接著請搬家公司將她房間的大部分物品，包括床都搬到新住處。
剩下的家具電器一貨車全拉到二手市場售賣。
搬走那天，沈澤和彭菲一起來接林小早。
查到高考成績那天下午。
林小早打探到梁景硯在哪裏後，回到舊城區，一把將人攔住，拉著他往前走下路邊一段長樓梯，那裏藏著一個寧靜的江邊小公園。
梁景硯甩開林小早的手，嗓音很沉：“離我遠點你聽不懂是不是？”
林小早抿了抿唇，聲音小而怯懦：“我知道。”
“就今天。”她垂下眸，“以後都不找了。”
梁景硯唇角繃著。
林小早低頭盯著自己腳尖：“我把房子賣了，出去上大學後，應該不會再回晴楓。”
梁景硯眸色暗了幾許，側過臉看向一邊。
他什麼也沒說，從他選擇家人那一刻起，林小早所有一切都與他無關。
林小早緩緩抬起頭，輕聲問道：“你不問問我考了多少分嗎？”
梁景硯視線回到林小早臉上。
林小早看著梁景硯，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605，能上A大。”
見梁景硯沒什麼反應，林小早嘴角笑意散去，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她低頭走近一步，拉起他的手。
梁景硯不著痕跡地把手抽回，卻發現掌心多了一張銀行卡。
他微愣，眯眼看林小早。
林小早抬頭看向他，說：“裏麵有五十萬，你把債還了。”
三年前，梁景硯的叔叔因為一個女人陷入賭博，將工廠虧空不止，欠下千萬賭債在外地跳海自殺，他爺爺因此受刺激中風偏癱。
從那時起，他們一家便徹底從雲端跌入穀底，掏空家產倒賣超市後，還剩六十多萬欠款。
那年梁景硯剛好高考，他連考場都沒進。
梁景硯擰眉：“我家的債關你什麼事？”
林小早目光透著迫切：“當我補償給你們家的。”
梁景硯感到諷刺般扯唇冷笑一下。
想到她賣房子，估計大部分原因都是想替他還債，男人眼底瞬間暗得沒有絲毫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