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潤番外(1 / 2)

因為西方佛祖的慈悲,拯救了我的母親,天地間從而誕生了一對重明鳥,母親也隨著仙逝,為了感激佛祖,我與孿生弟弟分別守候神界以及月華穀,二十七萬年,我一刻也未離開過月華穀,唯一一次離開也是封印之前。

不知是因為練習的術法,還是吸收了太多神樹的靈力,我的心仿若沒有一絲知覺,七情六欲對於我來說,隻是一種人類的感知,我也並未有多大的波瀾,直到一個小女孩的誕生,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

她從小就是個調皮可愛的丫頭,一雙靈動的眸子像是黑夜中最明亮的星光,一顰一笑都透著古靈精怪,我作為月華穀的大祭司便一直教授她七彩之光,每當我看著她滿頭大汗的揮動細瘦的胳膊,努力練習法術,我總是會暗暗出神,這麼一個瘦弱單薄的肩膀真能擔負六界的職責嗎?有那麼一刻,我是疼惜這個小女孩,同時也會覺得我們走的是同一條路,那就是身不由己。

她總是喜歡粘著我,撐著小巧的下巴眯著眼聽我吹奏玉笛,然後便會問我很多奇怪的問題,笛子是如何做的?樂曲又是誰製作的?漸漸的她對穀外的世界產生濃厚的興趣,滿目流光,卻也隻能無奈的歎息,那時我看到了她眼中有超乎年紀的光芒,透著一絲蒼涼,我不明白小小年紀的她為何會有這樣的眼神,直到她五百歲時,我才漸漸明白這個女孩。

她因為倔強辱罵曆代天女,而受了神鞭之罰,當我抱著她滿是傷痕的瘦小身子,她滿臉倔強而嘲諷的說:“曆代天女除了職責就是職責,沒有一絲自己的想法,就像神樹的玩偶,完全沒有自身價值,我有獨立的思維,我不要像其她天女一樣,幹巴巴的死掉。”

那一刻我眼中隻有她銳利黑亮的眸子,像個能攝人魂魄的無底洞,一道絢麗的光芒穿刺而來,狠狠撞擊著我不曾動蕩的心,這一刻我也知道這個女孩是特別的,她的倔強跟獨特必定會有一個不同尋常的際遇。

而很久後的一晚,我做了一個夢,夢中她一襲綠紗,蔥翠的綠色像是初春破土而出的嫩芽,讓人覺得舒爽,但她一臉血淚,悲痛欲絕,隨即便是一襲浴血的紅妝,痛哭決絕,醒來後我整個脊背早已沁濕,不安的心緒久久不能平複,我連衣袍都來不及穿戴,便急急忙忙趕往環心湖,我用畢生法術掐指禦算,腦海又重複了夢中的情景,竟然推算出她一萬年後有個生死之劫,而且還是情劫。

我一直對穀內的人隱瞞了我預言的仙術,隻因為我覺得終日待在月華穀,道出來也沒有多大用處,殊不知竟然推算這樣駭人的消息,但我仍舊隱瞞了,我知道此消息一出,她便會被徹底禁足,甚至會被封印,我不希望抹殺她的純正跟那一抹對未來的憧憬。

我時常對她吹奏仙劍情緣,告訴她不要與人相戀,但也隻是徒勞,她仍舊遇上了逃不過的劫數,有時我在想如果我當年堅定一些,不讓她參加蟠桃盛宴,後麵發生的悲劇是不是就不會出現,可麵對她靈動而期待的眼神,我築起的堅定一敗塗地,漸漸的我發現她對我有著致命的吸引,作為她的師父,本不能與她產生感情,可我像是受了魔咒,一刻也移不開我的眼,也許在她小時候一聲一聲師父的時候,就已經將她放在心裏,也許是她堅定的說要主宰自己的命運時,我便被她的獨特而吸引,潛移默化中她已經進入我冰冷的心,毫無征兆又理所當然。

當我聽到天帝將她許配給夜瞳之時,我正在望銷殿親手編織劍穗,翠綠而剔透的顏色必定很適合她,那時我心裏縈繞著淡淡的喜悅,想著她滿目笑容,我也第一次知道原來我是會笑的,可前來稟告的靈,告訴我她要嫁人了,那一刻我明顯覺得身形晃了一下,心口有一絲莫名的東西在破碎,無聲無息,卻又致命的疼,我一路奔向絳雲殿時,仿佛過了千年,我知道我看起來一定很糟糕,但我無法克製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