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著聲音,強蓋住自己的恐懼,宛思錦從侍從手裏接過一個小匣子,打開看確是一顆金色的藥丸,輕笑著道。
“你也不必恐慌,也不要多嘴,這藥丸是新婚之夜的好東西,倒是勞煩‘無影閻羅’費心。回去告訴神宿宮的弟子,說是今晚便會服下。”
聽著這曖昧的話,侍從算是放寬了心,不過卻是對新夫人越發敬畏起來,“無影閻羅”是什麼人,據傳言,就連現任的盟主都忌憚著的人,哪是他一個小小侍從可以開罪的,而如今看來,自家夫人竟然與那麼一個大人物如此親密,必然更是是人上之人。而且,夫人把這種私密之話都與自己講了,定是要重用才會如此信得過自己,懷著這樣的心思,他這事更是要辦的妥妥當當才行。看著侍從離開,宛思錦才把小匣子放進了懷裏,重新盯著鏡子,看鳳冠也帶的差不多,於是伸手從首飾盒中拿出了母親的遺物,比了比,雖與這金紅鳳冠不是很相配,但還是堅持插在了側麵。直到最後的審視結束,才蓋上了紅蓋,坐著等紅娘前來。
大廳裏,影曉岸忙的不可開交,新任盟主的陰晴不定是傳遍江湖的事,可今日,即使已經忙碌到令人煩躁反而地步,影曉岸依舊笑得溫潤爾雅,大婚當日的盟主令所有門派都覺得是一次拉攏關係的極好機會。
新娘到場的時候,整個大廳無比安靜,所有人的視線都被蓋著紅蓋頭的新娘給吸引住了,按捺住那令人好奇的身份,恨不得能夠透視那紅蓋,見識下是怎樣的傾絕色才能令盟主不惜代價的方穩定住動亂江湖就急著娶進門。
舉止禮儀,方方麵麵都做得到位,宛思錦被帶入內堂後,攆走了所有的侍從,這繁瑣的禮節,拖了大半日,宛思錦如今也不急不躁,靜靜的坐著,聽著屋外出了大堂吵鬧外,自己這屋子周圍都沒了動靜,便慢慢從懷裏拿出了那個錦盒,打開後從裏麵內閣抽出了張紙條細細看了下變把它伸到桌上點著的喜燭裏燒了個幹淨。從桌上的酒壺裏倒了杯酒,扔下藥丸,看著它滑在酒水裏,一飲而盡。
入夜,賓客也走得差不多,影曉岸步伐穩健的走向了婚房,今日他滴酒未沾,等的便是與新娘的交杯。侍從見影曉岸過來,立即推開了門,等著他們的盟主進屋後,輕輕關上,繼續守著。
屋內是鮮紅一片,婚房也裝飾的華美,新娘坐在床邊,頭蓋金絲鳳紋喜帕,影曉岸慢慢的走進,站在宛思錦麵前。
“如今,隻剩我們兩人,那些繁瑣的禮節都省了吧。”
邊說,便隨手把喜帕給摘了,新娘嬌豔的容貌展露眼前,不知是否眼花,好似看到了那張笑起來陽光明媚的少女臉。可在仔細看,還是那個改變了容貌的宛思錦,笑的溫柔如水。
影曉岸拉起她的手,一起坐到桌邊,兩隻白玉杯子早早的倒好了美酒,影曉岸方要伸手去拿,卻被宛思錦攔住。拿起杯子,伸手奉上,影曉岸微微一下,接過酒杯,等著宛思錦把自己的也拿起後,交疊的雙臂,一起喝下這杯喜酒。
而後,夜深人靜,熄燈相擁而眠。
第二日,躺在床上望著依舊在熟睡的宛思錦,影曉岸嘴角帶笑,輕柔的摸著她一頭青絲,隻覺得手下的腦袋突然直接不怎麼安分的開始動起來。揉了揉眼,帶著睡意道。
“曉岸,幾時了?”
“尚早,你在睡會,我今日還有些瑣事要處理,大概會晚些回來。”
“也好。”
“廚房裏已經吩咐在煮些養神的東西了,莫忘了起來吃。”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影曉岸笑著搖了搖頭,起身洗漱換衣結束後,又在宛思錦臉頰上落了個吻才戀戀不舍的離開。等到確定影曉岸完全離開後,宛思錦睜開眼歎了口氣道。
“出來吧,等久了吧。”
帳前突然出現了一襲黑衣的女子,整張臉用黑布蒙住,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凜冽的瞪著依舊側躺背對著自己的宛思錦。宛思錦感覺到身後的殺氣,緊皺著眉頭道。
“好好收斂下你自己,少討點苦頭。琴紫蝶。”
深知自己不是宛思錦對手的琴紫蝶咬了咬牙,控製住自己的怒意,開口道。
“你就真舍得離開。”
宛思錦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最後立即坐起身,直視麵前的女子道。
“因為我沒你那麼迷戀影曉岸,他被蠱術纏身,我與他在一起,就算再愛我,也早晚會被蠱術折磨的不得不殺了我,因為太愛了,愛到恨不得血肉相連。這種東西,我受不起,我可不想為了影曉岸而死,可你可以。”
“為什麼公子會愛上你這種賤人。”
“嗬嗬嗬嗬嗬嗬——憑我叫宛思錦。”
琴紫蝶被氣的渾身發抖,卻無話可說。
“你易容了得,裝了我這張臉,好好在這兒過吧,他的蠱術連有精血,隻會對我有效,你倒是可以如願與我那盟主師兄白頭到老了。”
“可他愛的永遠不是我……”
低聲細語,宛思錦輕笑,與琴紫蝶換了衣服,看著她寫下臉上的黑布,燒焦般的麵容,最後用自己做的假麵,裝了一張與宛思錦如今一摸一樣的臉。看著一切結束,宛思錦冷冷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