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找你來伺候我,你很不樂意?”輕輕梳理著垂至胸前的長發,葉絢斜瞥了眼地上的付玉,淡淡道。付玉微一咬牙,隨即連連搖頭:“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能來服侍小姐,是奴婢的榮幸。隻是奴婢心笨口拙,不夠能幹,怕會辜負了小姐的期待……秦府比奴婢聰明能幹的姐妹還有很多,小姐何不……”
“碧荷。”葉絢吹了吹指甲上的丹魁,輕聲打斷了付玉的話。
碧荷於是向前兩步,扶起付玉,同時柔聲道:“付玉妹妹不用擔心。小姐心地善良,待人最是寬厚的了。先前是我失手打了你,這裏給你賠個不是了。以後大家一起服侍小姐,就如姐妹一般,你可不要記恨我啊。”
“這怎麼敢呢……之前是我失言了,小姐不計前嫌還肯收我,是我的榮幸。我隻怕……”
“你太過自謙了。我要了你來,就是看中了你的聰明伶俐。不會的東西都沒關係,可以慢慢學嘛!以後你就跟著碧荷,有事她自會交代你的。明白?”葉絢笑道。
付玉見狀,隻好點點頭:“奴婢明白。日後奴婢就是小姐的人了,必定會盡心竭力地伺候小姐。”
“好。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葉絢點點頭,看向碧荷,“時辰快到了。你帶付玉去她屋子歇息,之後就過來陪我去前院吧。別讓秦管家再催了。”
“是。”
看著二人出了屋子,付玉鬆了口氣,再次攤軟在地上。
“小姐,今天晚上的宴會,小姐有計劃了嗎?”路上,碧荷輕聲問。
“宴會?怎麼這麼說?”葉絢沒有回頭,隻隨意道。
“因為,今天的宴會本不是應當昨天舉辦的嗎?既然是因為少爺的關係而取消了,那麼今天重辦,是否因為……”
“這可和我沒有關係。今天的宴會是老爺定下的,聽聞墨和一個小廝說的話,秦泓武那小子……啊不——是我兄長——嗬嗬……我兄長他自昨天晚上就寢後便再沒出來過。以他的性子來說,是絕不可能一整天都悶在屋子裏的。所以這就隻有兩個可能了。”
“哦?小姐說說,哪兩個可能呢?”碧荷立刻一臉好奇道。
葉絢笑笑:“第一,他偷偷溜出府去玩了——這是不可能的。否則,拭劍聞墨二人不可能皆在家裏,老爺也斷不會如此氣定神閑,不派人四處搜尋;那麼剩下的,就隻有第二種可能了。”
“第二種可能是?”碧荷睜大了眼睛,問。
“喏……那就是了。”說話間,她們已行至連接內外院的小道上,葉絢一指三個匆匆走過的護院,道,“說起來,咱們老爺——不,我義父的手段,真是當硬則硬啊!厲害!厲害哦!”
“嗬嗬……蓉兒過講了。”身後忽然傳來個清脆的笑聲。
“四夫人。”葉絢轉身,立刻帶了碧荷恭敬行禮。
“嗬嗬……蓉兒這身衣裳真是不錯。尤其這顏色,襯著你的眼睛,愈發漂亮了!”四夫人拉著葉絢的手轉了個圈兒,讚道。
葉絢輕笑著道了謝,便道:“四夫人這是要去宴會上嗎?不如同行吧?”
“不了,你先走吧,我稍後同泓武一起過去。”四夫人笑道,“他到現在,還在鬧脾氣呢!也是我慣出來的毛病,認準了的事,從不退步。”
“四夫人放心。”葉絢看著四夫人別有深意的眼神,淡淡道,“今天的宴會,一定會讓義兄他,印象深刻。”
夜半,星稀。
秦泓武輕端起麵前的酒杯,卻不飲下,隻是靜靜地看著那清爽的液體,若有所思。
“誰!”忽然,拭劍一聲冷喝,手中長劍早已出鞘,穩穩地指著幕色中一抹藍色的身影。
“哎呀——是我啦!叫這麼大聲幹嘛?嚇我一跳!還好東西沒有打翻,否則你賠我嗎!”一個清脆的女聲立刻道。
秦泓武回過頭來,看著那正低頭檢查托盤裏的點心的女子:“喲!這不是我的‘義妹’嗎?這麼晚了,來看望‘義兄’我嗎?”
“嗬嗬……義兄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和碧荷為了這些點心小菜,可是忙了好一會呢。”葉絢笑道。
秦泓武瞥了眼葉絢和她身後的碧荷,輕揮了揮手,示意拭劍收了劍。
冷冷地看著葉絢帶著碧荷擺好東西,又坐到自己對麵,他挑挑眉,戲謔道:“既然辛苦做了這許多下酒菜,何不陪我喝一杯呢?還是說……”
葉絢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眨眨眼,示意他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