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

“堂堂的大玥皇帝,一國之君,想要殺了他,或者陷害他,實在太容易了!你不走,卻要留下,必然有你的目的。我對你的目的沒有興趣,可是我卻知道,你不會殺他——”葉絢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向前走去,“至少現在不會。”

沿著湖邊行走了約一個時辰後。

“現在怎麼辦?”宮浩天將背上的蒙麵人向上托了托,問。

葉絢沒有回頭,隻是靜靜地站了會。

“朕在問你話,沒聽到嗎!”宮浩天覺得自己的耐性快要到極限了。

“向那邊走。”葉絢指指前麵,頭也沒回地抬腳便走,“有水的地方應該就有人家。”

“你怎麼知……不是吧!你要帶著這個衣著可疑的家夥去尋常百姓家投宿?”宮浩天驚訝道。

葉絢沒有理他,徑直向前走著。

宮浩天喊了她兩聲,見她始終不再理自己,於是深呼吸幾口氣,暗暗提醒自己的身份,終於忍住沒有和她“一女子耳”計較。

“他傷得怎樣?”一條坑坑窪窪的小道前,葉絢停下了腳步,對宮浩天道。

他看了她一眼:“怎麼,你終於意識到朕的存在了嗎?”

“陛下若是想要做陛下,隻管回城去,不必留在這裏陪著民……草民一介平民浪費時間。你若要將他帶走,我手無縛雞之力,亦不會阻攔。可是……”葉絢靜靜說完,看了他一眼,“若是你留在了這裏,那就暫時放下你的架子!葉某命賤福薄,不慣與朝中要人相處。”

“好放肆……”

“你們是誰?”宮浩天正欲發火,卻被身後一個清朗朗的聲音打斷。

二人齊齊回頭,便見不遠處的田埂邊上站著個農夫打扮的青年男子,邊說邊向著他們走來。

“別亂來!”葉絢眼角瞥見宮浩天的一隻手縮進了衣袖內,連忙低聲道,“先交由我來辦。我搞不定了,你再出手不遲。”

“朕憑什麼聽你的話?”宮浩天冷冷道,雖然覺得一天內如此輕易動怒多次,實在不像自己的性格,可是隻要麵對著麵前的小子,他就覺得自己的情緒極易失控。

“就憑他也是你的子民!”葉絢冷冷說完,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與那青年農夫交談起來。

宮浩天微微一怔,隨即輕笑。

“好獨特的書生!”

“走吧!這位……”葉絢說著,轉向青年農夫,“不知這位大哥如何稱呼?”

“哈哈……叫我何三就好!”青年笑道。

葉絢於是點點頭,轉向宮浩天:“何大哥答應我們在他家裏住上幾天,等二哥的病情好轉,再行離開。”

“二哥?”宮浩天挑挑眉。

“是啊,大哥,你還不快點謝謝人家!”葉絢認真道,一臉的感動,“二哥路上忽染風寒,我們又沒有銀錢求醫。本來我們不是一直擔心,若是再這樣風餐露宿下去,二哥的身體,恐怕挨不到家了嗎?現在幸好遇到何大哥,見我們困難,答應借我們間茅屋暫住。相信有了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隻要好好休息一下,二哥的身體一定很快就能好轉哦!”

“是啊!兩位公子不用客氣!出門在外,誰還能沒個難處?今天要不是幾位錢財被偷,我何三也遇不到你們這麼富貴的人啊!說起來,這可不就是緣分?”何三也熱情道,滿臉的淳樸。

話多說到這裏,宮浩天已經明白了他的“身份”,於是便向著何三點點頭,道了聲“打擾了!”便與何三一起,將蒙麵人給抬進了屋裏。

“你這二哥的臉怎麼了?”將屋子簡單打掃下,安置好了蒙麵人,何三提了壺水進來,對床邊的葉絢道。

“哦,是這樣的。我二哥自幼便體弱多病,這臉上也是因為小的時候得過麻風,落了滿臉的疤。”葉絢拍拍宮浩天的肩膀,起身走向何三,“他害羞,所以除吃飯外,走總用麵巾遮臉。我大哥這不喜說話的性子,也是那時養成的。如果有什麼失禮之處,還望何大哥莫怪。”

“葉公子客氣了。”何三笑道,“鄉下地方,不錯粗茶淡飯糊口,你們不要嫌棄就好了。”

“嗬嗬……我們哪裏是什麼‘公子’啊?何大哥叫我幻然即可。今日何大哥肯收留我們,實在感激不盡,哪裏還有挑這些的道理?”葉絢喝口水,“隻是我看你家境也不是很好,如今憑筆添了我們張口,日子必定更為艱難。所以我想,日後有什麼活要幫忙的,何大哥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