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灡雨的手微微一動,打火機落在她適才澆過汽油的地毯上,忽的一下,火苗便躥出了一米多高。
安然往後一個趔趄,手上的繩子大約剛才已經快要斷裂,現在猛然受到重力,“砰”的一下便鬆開了。
安然飛快扔掉繩子,卻見到王灡雨在火苗裏,哈哈大笑,“小司,喬,我給你們報仇了。”
她已經瘋了,安然一步步往後退去,想找扇窗戶趕緊逃命。
可是這間屋子裏大多是木質家具和布藝紡品,如今被王灡雨澆上汽油一燒,瞬間便成了一片火海,而窗戶卻遙遙的在那頭,安然根本就走不過去。
一波波的熱浪夾雜著濃煙,讓安然瞬間覺得窒息,可是她又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再一次消失在火海,她的心願還沒有完成,她還沒有牽著顧流年走進婚姻的殿堂。
眼裏麵忽然湧出了淚,顧流年,我可能真的見不到你了。
安然一步步後退,尋了個衛生間,關上了門。
可是濃煙還是不停的從門縫裏往裏冒,雖然她不停的給自己澆水,澆水,可是她到底隻是普通人,隻不多時還是被濃煙嗆得不省人事。
仿佛做了很長時間的夢,夢裏麵前世今生不停的交錯。一會兒是喬蘊司扭曲的臉,一會兒又是王灡雨歇斯底裏的大喊。
她很害怕,拚命的抓著顧流年的大手,可是顧流年一回頭,忽然就變的滿臉是血。
“啊——”安然深吸了口氣,忽的一下坐起了身。
入眼的是白淨如雪的牆壁,和窗子裏透進來的幹淨而溫暖的陽光。
安然使勁的吸氣呼氣,腦子在一刹那亂成了一團,這裏不是火場,自己是已經已經脫離了危險,還是再一次重生了。
“然然,你沒事吧?”是爸爸的聲音。
安然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了一下,慢慢的抬起了頭。
病床邊有爸爸,有外公,有洛瑤,有季晚風,有易浥塵,甚至還有許久不見的易爺爺。
見到自己醒來,爸爸過來將自己扶好,外公則拉著自己的手問長問短。
安然努力的看看周圍的人,好奇怪,怎麼沒有顧流年?他是還不知道嗎?
“爸——,流年呢?”安然扭頭問爸爸,“他是還不知道嗎?”安然忽然有些失望,怎麼自己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都不來。
提到顧流年,周圍的人又開始一陣不對勁。
洛瑤似乎還悄悄的抹了兩下眼淚。
“怎麼回事?”安然盯著季晚風。
“……”季晚風低下頭,沒說話。
安然的大腦“轟隆”一下,她夢到顧流年滿臉是血,是不是顧流年出了什麼事。
她再也坐不下去,直接掀開被子,就下了地,“他來了是不是?他出事了是不是?”
夢裏麵有他的味道,安然邁步打算往門外走。
“安然——”外公叫她的名字。
安然停了一瞬,“外公,我找顧流年去。”
在場的人忽然都掉了眼淚,安景之則輕輕的碰了碰周漢溪溫聲說:“爸,別管她了。”
周漢溪沒在出聲,安然則踏踏的走出病房,流年,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