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一派繁華的培華城車水馬龍。
二十七歲的安然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培華城最高的建築——空靈酒店的樓頂。她低頭望一望,腳底下似乎散落著整個城市,星星點點的霓虹也跟著小到針尖那麼大,她一個眩暈,腳上的紅鞋子便跟著離開腳麵,筆直的從腳上滑落。
“啊——”安然一聲大叫,那鞋子已然從樓頂跌落,隻是至始至終卻沒有聽到半個回聲。
“嗬嗬,你叫啊,你看看有誰會來救你?”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的喬蘊司,朝著安然猙獰的笑。
“喬蘊司,你放了我,我想辦法讓你走。”安然勉強的讓自己變得鎮定,隻是看著自己幾乎淩空的腳下,看著腳下那幾乎連燈光都快要連成一片的地麵,她還是沒有辦法不顫抖。
“哈哈,知道怕了?”喬蘊司緊緊拽著安然的雙手忽然發力,安然隻覺得自己的大腦一陣昏沉,整個人也似乎馬上就要從這五百多米的大樓上淩空而下。
摔下去大概就是死無全屍吧?這個想法忽然從安然的腦袋裏劃過,其實她不怕死,因為在複仇這條路上,她早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她隻是還有些不舍,因為今天如果不是喬蘊司出現,現在正是她和顧流年的婚禮。
顧流年,這個名字從腦中一閃而過,安然隻覺得自己也可以溫柔的化成一汪清水,因為那是一個視她如命的男人。
這個男人用了十年的光陰來努力的愛她,這個男人讓她在複仇這條路上始終有一個溫暖的歸屬。
安然以為,她終於報了媽媽的大仇,她終於拿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她終於可以守著她的顧流年幸福的走到婚姻的殿堂,卻不知道這世上欠下的債是要還的,她不擇手段的利用了喬蘊司,她害的這個曾經深愛著他的男人變得如喪家之犬一般人人喊打。如今債主找上門,要她償還昔日欠下的債。
“安然——”一聲熟悉的呼喚,喚醒了還沉靜在回憶中的安然,她扭過頭,長長的黑發便跟著劇烈的風肆意的飄動。
“流年,晚風——”樓頂那邊顧流年和季晚風早已經奔了上來,顧流年穿著一身純白的新郎晚禮服,頸間打著可愛的黑領結,如果沒有這次意外現在的安然應該和顧流年站在婚禮現場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
可是安然的心又跟著一沉,除了季晚風,能祝福他們的人又還有誰?爸爸不認他了,樊阿姨走了,所有能和她沾上邊的人全都離開了她了。現在或是以後,她便隻剩下顧流年。
安然伸手想夠一夠顧流年,喬蘊司卻扯著她的脖子將他筆直的按向大樓之下。
安然閉上眼,想象著自己筆直下落的情景,明明已經害怕的失了魂魄,卻硬生生的忍住沒有叫出聲。
“安然——”顧流年卻沒有想那麼多,他隻是看到安然遇險,他顧不得那麼多,便要跟著衝過去。
“顧流年,你敢過來,我立馬把她推下去。”喬蘊司扭過頭對著顧流年冷漠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