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新名先生的對話中,我已經明白了他真正的心願。
因此,當我解讀出藏在稿件裏的暗號,確定了他的所在位置後,便隻身前往那裏。
被帶進房間,走進臥室時,看到的是臉色蒼白、臥病在床的新名先生。
“怎麼樣……是不是很不甘心?我說得沒錯吧?”
我得意洋洋地雙手叉腰說道。
新名先生用滿是冷汗的臉勉強動了動,吃力地笑著回應:
“啊啊……果然……你說得沒錯,高野君。”
雖然他說著這樣的話,但他卻像遇到了天大的幸運一樣笑了。
︎♢︎♢︎♢
自從我去探望過新名先生後,他依舊不斷地在寫稿。
大約兩周後的深夜,我接到了他的編輯山田先生的電話。
他希望我把新名先生寄來的稿件發送到編輯部。
我在發送最後包含信息的稿件時,隻能祈願一切能來得及。
但就在那天拂曉,我在新聞上得知了新名先生去世的消息。
♢︎♢︎♢︎
隨著新名先生的離世,《1\/2的頂點》未完結就終止了連載。
我多希望這個故事能被完成。
後來,山田先生再次聯係了我。
由於電話裏不好說清,他提議在咖啡館見麵。
會麵時,我得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請求。
“能請高野老師繼續寫《1\/2的頂點》嗎?”
“什麼……?”
“事實上,新名先生留有遺言,如果有萬一,希望您能續寫。”
什麼時候留了這樣的遺言啊。
“如果高野老師願意的話,希望您能接受!”
“抱歉,我無法續寫這段故事,在我看來,除了新名先生,沒有人能完成它。”
說完,我放下自己點單的錢,起身離開。
我希望《1\/2的頂點》就這樣保持未完成的狀態。
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過了一段時間,山田先生又聯係了我。
我本想直接拒絕,但他說這次有個人希望見我。
無奈之下,我再次與他在咖啡館見麵。
在那裏,我遇到了山田先生和一個大約二十歲的年輕女性。
她向我鞠躬致意。
“初次見麵,我是新名香保裏。”
“啊,初次見麵,我是高野遙。”
這個姓氏聽起來非常耳熟。
山田先生證實了我的猜測。
“高野老師,她是新名先生的女兒,實際上,她已經完成了《1\/2的頂點》的續寫。”
“續寫……?”
“父親留下了所有的詭計和構思,我根據那些資料寫完了故事。”
居然已經寫完了……我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所以……高野老師,我想請您看看,我是否有資格繼續講述左文字的故事,希望您能確認這一點!”
“……什麼?”
資格這種事,並不是我能評判的吧。
麵對困惑的我,她遞來一張紙。
“這是父親的遺言。請讀一下。”
她神情嚴肅,我無言地接過那張紙。
【若我,新名任太朗未能完成《1\/2的頂點》,由《魔術列車殺人事件》的作者高野遙續寫,若高野拒絕,其他候選者需要得到高野的認可方能執筆。】
“……雖然這是打印出來的文字,但真的是新名先生的遺願嗎?”
“是的,高野老師探望他後的第二天,他就告訴母親要留下這份遺囑。”
這個責任實在棘手,讓我不禁暗自頭疼。
“請不要因為我是他的女兒就手下留情,左文字是父親的心血,我不想讓父親的名字蒙羞,如果我沒有資格寫下去,請毫不留情地告訴我。”
她的這番話讓我想起了某個少年。
我鄭重接過遞來的稿件。
“……我會認真拜讀的。”
︎♢︎♢︎♢
我讀了很長時間,而香保裏女士一直靜靜地等待。
讀完最後一句話,我長長地舒了口氣,香保裏女士的身體明顯緊繃了起來。
“香保裏小姐……”
“是、是的!”
“我想繼續閱讀你所書寫的左文字故事。”
當我把真心話告訴香保裏小姐時,她一時愣住,張著嘴,臉頰逐漸染上了紅暈。
“那、那麼!”
“我隻是個半吊子,看不出什麼才華不才華的東西,不過……我可以肯定,你筆下的左文字,絕不會玷汙新名先生的名聲,繼續書寫左文字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