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3)

果然,自沈慕銳走後,蕭墨存感到全身的力氣開始逐漸複蘇,身體宛若曆經冬眠,在春暖花開的季節裏,慢慢的,卻得以察覺的逐步康複。到次日清晨,他已能睜開眼睛,也知道腹中饑餓,被扶著坐起來後,還能慢慢地自己持羹,吃兩口梅香呈上來的粥品膳食。

他醒來,外間的太醫全都驚動,個個忙著進來請脈問安。蕭墨存歪在床榻上,見架勢,不消,也明白幾日昏迷,皇帝沒少折騰他們。瞧個個太醫誠惶誠恐的模樣,那低垂的腦袋下屏息小心的神情,仿佛生怕下刻他又昏迷過去似的,足見皇帝定是下什麼死任務。蕭墨存暗暗頭疼,身份本來就夠尷尬,現在皇帝麼鬧,那“外寵”的虛名,現下怕是坐實,先前的努力,也如江春水向東流去。

待到隨後皇帝流水樣的賞賜和隔三岔五打發來問安的內侍,更加確鑿蕭墨存的猜想。他忽然就明白,皇帝如此大張旗鼓,是打著聖恩眷寵的如意算盤,不給自己留任何後退的餘地。蕭墨存想起那人的無賴和強勢,心裏不由陣煩悶,他舉目看著布置得富麗堂皇尚書處內房,無處不精雕細琢,無處不顯示皇帝對自己特殊寵幸,忽然覺得格外窒息。哪裏是處舒展抱負的所在,分明就是處囚禁人的黃金牢籠,那麼自己在裏又算什麼呢?難道真的要從外臣做到內臣,直做到龍床上的禁孌麼?

不行,絕對不行。次,再不能猶疑不定,必須重出擊,扳回自己的機會才是。蕭墨存深吸口氣,閉目躺在床上,舉起自己白白細細的隻手仿佛端詳,明白心中總有溝壑萬千,可若無定體力支撐,什麼時候都是為魚肉,人為刀俎。

養好身體是第要務,他積極地配合太醫的治療,服藥吃飯均不抵製。如此養三兩日,他已能起床行走,話做事皆如常人。“尚書處”伺候著的幹太醫並太監宮才暗暗鬆口氣。到第四日晚間,梅香含著眼淚,領著兩個宮幫他換衣裳擦身子梳頭,時不時偷偷看他眼,那眼神,倒充滿著劫後餘生般驚喜與小心翼翼。蕭墨存心底歉疚,知道此次著實嚇到小丫頭,於是也不像往常那樣拒絕們的近身伺候,隻乖乖坐著,舒展開肢體任們折騰。換完白紗中衣後,梅香捧出件月白色繡竹枝紋紗袍,鬥開來,幫他穿上扣好,圍上暗藍色錦繡蟠龍紋腰帶,應掛件玉佩香囊擺弄好,方抬頭勉強笑道:“公子病幾日,才做好的衣裳啊,又顯得大。”

蕭墨存眨眨眼,道:“也知道啊?”

“公子,都是梅香沒伺候好您,都是梅香的錯。”梅香強忍著眼淚,垂頭道:“才剛錦芳姐姐已經打發人來,是咱們府裏帶進宮的統共隻有個,怕公子不夠使喚的,已經呈報內務府的管事,要送多個丫鬟進來。”

“所以呢?覺得是錦芳在斥責?”蕭墨存含笑看。

“梅香不敢,是梅香的錯,梅香本就隻是個粗使丫鬟,沒做過些近身伺候的功夫,公子三番兩次的病,都是梅香伺候不周的緣故??????”

“的確伺候不周。”蕭墨存打斷。

梅香惶惑地抬頭看他,蕭墨存好笑地摸摸的頭道:“家公子已經好三四,呈上來的卻還是清粥鹹菜,要鬧到幾時才罷?沒營養,身體怎會養好?想將功贖罪啊,趕緊給去傳帶葷腥的東西來,現在看到清粥鹹菜就心煩,明白嗎?”

“啊?”梅香傻傻地應句,隨即微微紅臉,道:“知道,原來是公子饞。”

“嗯,才乖。”蕭墨存笑笑,道:“錦芳送人進來,肯定有的理由,不會單單為斥責麼簡單。別自尋煩惱,家公子餓,要大魚大肉的伺候,快去準備吧。”

梅香高興地頭出去,不多時,果然領眾宮人抬高幾食盒進來。是大魚大肉,其實也受到太醫的嚴格控製,菜肴間不過略見些葷腥而已,倒是有碗當歸老鴨湯令蕭墨存食指大動,吃得十分過癮。飯畢後,照例有宮人呈上精巧的漱盂,蕭墨存漱口,站起來在室內走走權當散步。裏眾人撤桌子,重新擺上他常喝的“青鬆霧”茶。蕭墨存在榻上坐,端茶杯吹那熱氣,並不飲下。抬眼,卻見梅香捧錦緞靠枕放到他背後,笑道:“王太醫丞來請脈,外麵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