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傻愣愣地坐著,直到印風喝完兩杯涼茶,他才忽然開口道,“這事,也是可行的。”
印風抬頭望著鍾明,鍾明舔了舔嘴唇繼續道,“那就這麼定了,來而不往非禮也,這話畢竟是有道理的。”
印風:“……”
時間流轉到午夜,印風得按著慣例去場子裏巡視。他安頓鍾明在榻上躺好,出門時又謹慎地把門鎖上,這才邁開大步子,帶著幾個相熟的主管走進喧鬧場地。
他剛在金地繞了一圈,還沒來得及出門,便被一陌生的保鏢狀打扮的人攔了下來。那保鏢似乎不是中國人,他對著印風一作揖,恭敬道,“印先生,任總請你去那邊坐。”
印風微微考慮了,帶著人大踏步地跟在那保鏢身後。在任非雲一貫使用的包廂門外,印風帶著的幾個主管被攔在了外頭。包廂和外頭隔著屏風,除了迷離的燈光和隱隱的動感音樂聲外,什麼都透不進來。
印風單獨坐在任非雲對麵,那保鏢立即上前在他的高腳杯中注入部分紅酒。印風看著酒,漫不經心地問,“怎麼了?親自視察工作?”
任非雲喝著紅酒,黯淡的燈光下也不知目光是否看著印風,“我來看看你。”
印風似乎笑了,又可能沒有,最後任非雲聽見他輕聲說,“任總,這樣的話,以後不必說,真沒意思。”
任非雲果然不說了,改為動手。他憋得快瘋了,同時又知道印風當真不好控製,所以當他精神繃緊到極限,而心口再也堵不住那岩漿的時候,他選擇了暫時性的征服。
印風穿的是休閑西裝配襯衫,是鍾明舊時留學的外國貨,如今嫌小了,便一直放在衣櫃裏,印風一見鍾情,便每天從那裏頭尋出一套來穿。任非雲心念驅使下,猛虎一般撲了過去,而印風防不勝防,加之燈光昏暗,瞬時就被任非雲沉重的身軀壓住了。
任非雲是個行動派,更何況身體碰觸到印風時,舊時的回憶再也不受控製地翻滾出來,洶湧而澎湃,所以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勃`起了。印風驟然受襲,胸前襯衫和外褲頓時淪陷,這讓他氣得發狂,抬手一巴掌就扇在了任非雲臉上。
任非雲毫無感覺,雖然黑暗中的臉頰上立即就浮起道道紅痕,但他手上動作依舊霸道,眼神簡直像是烙紅的鐵劍般,滾燙而銳利。印風拚命地反抗著,同時口中罵罵咧咧,咬牙切齒憤恨無比。任非雲一手壓製住印風,沉重的身軀製住了對方的身體,腰間的扭動徒增了情趣。任非雲剝桔子般的,把印風的褲子扯退下來,而自己是直接鬆了下方的拉鏈,掏出火熱的事務便頂上入口。
印風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動作頓住,悶哼一聲,然後就再也不掙紮了。
他聞到對方身上那濃厚刺鼻的酒精味,皺緊了眉,忽然想起了在後麵辦公室裏的鍾明。而任非雲在他身上進進出出,身體上舒爽的同時,覺得這一切恍然如夢。由於不想這夢境太早結束,所以他停了動作,顫巍巍地抬手摸向那夢寐以求的人,似乎是很懷疑這一切,他低聲問道,“真的是你?”
印風點點頭,然後對著任非雲的臉吐了口唾沫。任非雲毫不在意地一抹臉,心曠神怡,臉上的表情幸福極了,單純而滿足,簡直像是個小孩子,可惜沒有人看得到。
印風在他身上開始摸索,這讓任非雲情`欲大動,動作更加使力了。柔荑的撞擊聲開始越發清晰,即使是外頭隱隱綽綽的嘈雜音樂,也掩蓋不了。
印風終於在任非雲的懷裏摸到了槍,卻是袖珍模樣,溫涼觸感,他掏出來略微看了看,是一把玲瓏的AK手槍。印風毫不猶豫地扔了,因為就重量感來說,沒有子彈,而他不相信任非雲身上沒有任何攻擊之物。事實證明他賭贏了,他從任非雲懷裏掏出一把德國PPK,繼而對著任非雲的肩膀,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任非雲沉溺在夢境裏,對印風的摸索絲毫沒有提防,又或許是有提防的,隻是他真的不想去理睬罷了;槍聲和著彈肉的摩擦聲響起,沉悶而刺耳,任非雲的第一反應,是對著屏風外的保鏢大聲命令道,“別進來!”
印風慢慢地爬起來,看著狼藉著下`身的任非雲穿褲子,麵無表情。褲子紐扣早已不知滾到什麼地方,印風直接用皮帶係緊了,遮擋住腿間氤氳的小片血漬。
任非雲癱坐在沙發上,下麵那東西早軟成了一小坨,左肩處汩汩地流著鮮血,而他低了頭,依舊恍惚著。良久,印風仍是站在他麵前,一手勾著那把PPK,站得筆直,也不管身上的疼痛。任非雲忽然輕輕地哼了一聲,“小風,我疼。”
印風點點頭,不帶感情,“剛剛我也很疼。”
任非雲隨意拿褲子蓋住了下`身,這才捂住了傷口,仍是低著頭,近乎呢喃,“隻有你知道,我疼啊……”
印風抬起手,黑黝黝的槍口堵住了任非雲的另半邊肩膀。任非雲低著頭,忽然看見了沙發腳的另一把AK,他鬆了右手,有些黏膩的手指伸出,向著AK的方向。
印風皺眉轉身,撿起那把AK,忽然手法嫻熟地一推,將子彈匣退了出來。他熟極其熟稔地將子彈換到AK裏,然後扔了原先那把,摸了摸AK的槍身。
“這東西,我不要了。”印風放下手,將AK舉起頂著任非雲的另一邊肩膀,“你,我也不要。”
語畢,同時扣動扳機。
任非雲的手指抖了下,麵如死灰。印風把AK丟在任非雲身旁,毫不留戀地轉身,咬牙走出了包廂——不是不難過的,因為他答應過那把槍,此生不讓它見血;而剛剛,那上麵染了很多,任非雲的鮮血。他言而無信了,可是他並不是先一步毀諾的人。
印風剛出門,那保鏢便訓練有素地進了包廂,暗黑的空間裏,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而任非雲握著AK,兩隻手都因為疼痛而不可抑製地顫抖著。
印風後麵有了傷,不大想回辦公室,隻得一人在衛生間裏,靠著門擦拭著。他一點都不怕任非雲,因為了解,所以肯定他不會再來傷害。但這種了解,何嚐不是一種悲哀?好半晌,印風確認自己身上沒那濃濃的腥味了,才瘸著腿慢慢踱了回去。鍾明仰臥在榻上迷迷糊糊,隱約感受到印風帶著寒氣躺了進來,身體簌簌發抖。
鍾明懵懂著眼睛摟住他,含糊地問,“怎麼冷成這樣?”
印風在黑暗裏凝視了鍾明,忽然一拳鑿在他胸口,凶狠著語氣道,“我想幹`你!”
鍾明先是被鑿了一拳,繼而聽了這霹靂般的要求,當即愣在那。不過好在有了先前的心理準備,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現在嗎?要不等咱回家?”
印風搖了搖頭,嗅著他的味道,“不行,就得現在。”
鍾明默默地起身,去翻著自己的公文包。印風正好奇,就見鍾明拿著一個包裝良好的套子跪坐到自己身旁。
印風半晌無語,“你上班還帶著這個?”
鍾明歪著腦袋撕包裝,同時答道:“唔,家裏沒了,我想下班就順便去買點帶回家。你愣著幹什麼?脫褲子,我給你戴上。”
印風徹底無語了。
脫褲子時碰到了身後的傷口,印風緊緊咬住牙,僵硬了兩條腿半天沒動。待到鍾明躺下了,他才緩緩地跪直身子。
這一夜很奇妙,印風第一次有了自己徹底擁有一人的感覺。他在黑暗裏落了淚,眼淚打在鍾明的眼睛裏,擲的鍾明眼珠生疼。他手忙腳亂地為印風擦著臉,忍著身後的不適喘息著安慰道:“你怎麼了這是?哎呦別哭……唉怎麼越哭越厲害啦?我還沒哭呢……好啦,怎麼回事嘛,我不疼,我舒服的要死了,你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