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開機發布會也十分順利,隻是香港媒體熱情非常,結束的比預期時間晚了半小時,臨近中午時分,記者才開始陸續離開。
天公不作美,偏在此時下起了瓢潑大雨。
沒來得及離開的記者隻得暫時逗留在發布會現場,電影投資方索性便向酒店訂了自助午餐招待媒體,能在媒體這邊討個好,況且一餐飯也花不了多少錢。
既然是為了討好媒體,主要演員們自然也免不了適當露麵。
範小雨幫柏圖倒了杯香檳,他端在手裏做樣子。
所幸上午發布會上能說的都說過,娛記們也是人,該累會累該餓也會餓,並沒有來煩他。
反倒是昨天一整天都安安分分的經紀人,今天又開始作起來。
在宴會廳裏待了會兒,範小雨跑過來告訴柏圖說能退場了,周念森在房間等他。
片方包下了這家酒店的一層,劇組成員都住在一起,主演們有各自的單獨房間。周念森不會全程陪同拍攝,他隻在香港停留兩三天就會回去,和柏圖這次來港帶的助理團隊住在另一層。
但他說的“在房間等”,是在柏圖的房間。
經紀人對藝人而言,既像保姆又像管家,既有照顧的義務,又有管理的權利。
柏圖獨居房子的家門密碼,周念森得知道;酒店房間的門卡,周念森手裏也有一張。
一離開宴會廳,柏圖便對範小雨道:“把手機給我。”
範小雨一臉古怪的尷尬,從剛才起她就一直是這種有什麼想說,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柏圖一想就明白怎麼回事,不太愉快的問道:“在周念森那裏?”
範小雨忙解釋道:“不是我想給他的,上午有好多條短信進來,一直在我包裏震動,我就拿出來想調靜音,誰知道他一伸手就拿走了。”
“是搶走。”柏圖冷著臉糾正她的說法,又問道,“他看了那些短信嗎?”
範小雨指天誓日道:“沒有,我沒告訴他鎖屏密碼!”她是知道密碼的,偶爾有些工作電話會在柏圖不方便接的時候打進來,助理的作用就是這麼瑣碎且必不可少。
柏圖的臉色稍稍看好了些,範小雨怯怯道:“可是他拿過去以後,還是有信息進來,狀態欄能看到內容的……”
柏圖皺起了眉,真有點動了氣。
昨天之前,除了10086和廣告以外,他手機的收件箱很少有私人號碼發來的短消息,可昨天飛機落地後一開機,短信嗡嗡嗡把手機震的跟馬達一樣,一水兒全是梁璽發來的,他還沒來得及看,梁璽的來電又追了過來,柏圖一接起來他就在那邊委屈的問怎麼才開機,他明明查過航班信息早就該到了,然後巴拉巴拉一通沒有柏圖在身邊他有多度秒如年生無可戀,柏圖聽到一半被催著該出閘,直接就掛斷了。
來接機的影迷們拍到了高冷男神難得一見的高清微笑照片。
緊接著,就是他和劇組其他人見麵、聚餐,到港的第一天完全沒有間歇的忙碌過去。
一直到今天一早醒來,距離開機發布會還有一段時間,他才總算有空把昨天梁璽發來的幾十條短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梁璽幾乎把他一天裏的所有活動都事無巨細告訴了柏圖,幾點起床,遛狗遇見了什麼事兒,指頭有點發癢可能快長好了,沒吃早飯午飯吃了兩碗,阿姨做的番茄牛腩相當好吃,午睡夢到了柏圖不過內容不能講,醒來打了兩杆室內高爾夫,發現左手小拇指不能彎曲的樣子有點像翹著蘭花指的小娘炮,看到柏圖機場照了非常好看想舔屏,球球拉過今天份的粑粑了……
柏圖注意到最後這一條和下一條間隔的時間特別久,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梁璽才發來一張自拍照,背景是醫院牆上的請勿抽煙標識,梁璽衝著鏡頭誇張的假哭,還用美圖在臉上P了兩串淚珠,然後發了段語音消息:“柏圖,紮針這麼疼我都忍下來了,感覺自己乖乖噠,肯定沒人比我更聽你的話,你要多喜歡我一點兒啊。”
柏圖覺得哭笑不得,指頭斷掉那次也沒聽梁璽喊疼,現在打個點滴反倒說疼了。
他心情出奇的好,想回複點兒什麼,寫了幾句都覺得不好又刪掉了,他很想傳達給梁璽此刻的真實感受,可他顯然並不太習慣文字交流,寫出來的回複生硬到都無法令自己滿意,更別說梁璽看了會怎麼想。
寫寫刪刪就到了發布會的開始時間,最後還是沒回複,他想著,等發布會結束以後還是直接打電話給梁璽吧。
雖然梁璽的短信內容和他的來電內容一樣話嘮無營養,可柏圖一點都不想給別人看,那是他的秘密,對他來說,甚至有些奇異的珍貴。
尤其這個偷窺者還是周念森,如果是範小雨看了,他絕不會像現在這麼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