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花落,一人花開。不自覺地,帝臨的嘴微微咧了開,他也笑了,笑的慘然的難看。
前一刻,那從天而降的域外天罰便是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此刻,卻不過是過眼雲煙。
“哈哈哈哈…”他忽然大笑起來,這笑聲似爽朗,又似瘋狂。
上蒼無道驚雷罰,唯我殺戮血未幹。十餘年前,那霸道的詩句忽然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緩緩將手中的殺戮戰刀舉起,那不斷流淌著的,如同活物一般的鮮血散發著駭人的猩紅光芒。
將手一鬆,這殺戮戰刀明白主人的心意,頓時便化作一道紅色流光,衝天而起,迎上了從天而降的那道絢爛白光。
這個時候,任誰都能見到域外天罰的形式,不同於一般的天罰,隻是量的變化,這域外天罰完全是質的變化。一道奪目的白色光華,出乎帝臨意料之外,不過才尺許粗壯。
這光華瞬間便與殺戮戰刀撞上了,不斷壓製著戰刀,一點點下降。殺戮戰刀上蕩起的無盡殺氣凝成了一道道猩紅的力勁,不斷與光華對轟,卻收效甚微。
這是什麼天罰,竟有如此威力?帝臨的心中狐疑不定,雖然遠在高空,但他的心神早已經與戰刀相連,能夠真切地感應出戰刀完全不敵,節節敗退。
夢欣然望了望帝臨,臉上難得地生出關切,似看出了他的疑問,淡淡道:“不用奇怪,這是域外天罰,威力之大,已經是無法想象。恐怕,你的戰刀不一定能夠保得住。”
這話入得帝臨的耳朵裏,心中難免生出鬱悶。但很快,他便看開了:不過是一件兵器而已,自身實力才是王道,何況,這本來是想煉給黃起的。盡管安慰自己,他終究還是有些抑鬱。
“奇怪,這域外天罰的威力,怎麼與傳說不符?威力好像小了許多。”也不知風忌怎麼會那般博學,連這等稀僻之事,竟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或許帝臨和戰刀都不會有事吧。微微歎息一聲,他將目光瞅向了黃起和淺暢這對可憐的情侶。
“你的天殤劍,能否破了那道域外天罰?”隨著時間的推移,帝臨越發感應出戰刀的不支。
夢欣然淡淡望了帝臨一眼,那眼神有些怪異,仿佛是在看著一個白癡:“以後,沒事多看看遠古典籍,別光顧著修煉,什麼事都不知道。”
頓了頓,她又道:“域外天罰不同於一般天罰,一旦被其鎖定,便是不死不休。我若用天殤破除這一道,馬上就會有更強烈的一道再度降下,依然是針對你的戰刀。當然,如果你的戰刀不敵,域外天罰餘下的威力便會落到你這個主人的身上,這餘下的威力,我倒是可以利用天殤替你擋下。”
事實上,夢欣然說的確實屬實,還有一點就是她實力不足,即便利用天殤,她也沒那能力破除域外天罰。
夢欣然這般一說,帝臨倒真是沒了辦法,隻好仰起了腦袋,望著高空之中,不斷相互轟擊的紅,白光芒。
初時,戰刀之上蕩起的一道道血色殺氣還能與白光對轟,到得後來,便逐漸不支。
當然,白光盡管逐漸是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卻又始終不能將戰刀轟成碎末。
畢竟是聚集了無窮盡的殺氣,還有帝臨的血液和強橫的殺意,這戰刀就好似一個不死小強,在帝臨的心意運轉下,每每眼望著被打落下去,很快又能聚起猩紅殺氣,卷土重上。
糟糕,戰刀中的殺氣已經快要耗盡了,帝臨越發著急起來,戰刀真個毀了的話,他本人雖然不至於死亡,但也難免元氣大傷,得要數年時間才能恢複過來。
“不用驚慌,那白光也同樣是強弩之末了。”便在他心中著急的時候,夢欣然忽然開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當然,說是這般說,若換個別的人來,是不可能發現域外天罰也是強弩之末的。
便是夢欣然,也是因為擁有天殤劍,才能發現這一秘密。畢竟,與一般的天罰不同,這域外天罰從外形上,竟從頭到尾,都未曾改變分毫,始終都是一道尺許粗細,丈餘長短的絢爛白光。
或許,真是上蒼莫名其妙地出了問題,這域外天罰的威力並沒有想象中的強橫。
在戰刀所有的能力全數被洗劫一空的那一刻,這域外天罰也同時消散無蹤了。使得夢欣然也是絲毫沒幫上什麼忙。
望著手中猩紅的戰刀,帝臨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是這上蒼故意玩弄他,還是怎麼回事,戰刀已經沒了半分殺氣。
到底是與自己心意相通的兵器,想了想,他便不在意,心中一動,戰刀已經沒入了他的身體,仿佛本來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事實上,這戰刀不過是空了,隻要他今後一路殺下去,不斷培養這戰刀。總有一天,這把殺戮戰刀終會重現驚天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