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剛才的嬉皮笑臉漸漸散去,神情漸漸黯然。我哪裏舍得真的要揍你,我舍不得你疼……
到了公司小陳立馬八卦地湊過來:“幹嘛幹嘛呀?上個班還整一哈利波特的眼睛來,你怎麼不把掃帚也騎來啊!
我沒心思跟她貧:“一邊兒玩去!沒看這忙著呢!”小陳興致缺失地轉過頭去,又被我突然拉住,“那什麼……公益廣告的那案子,肖言來了沒?”
小陳一把拍掉我的手,鄙夷道:“有病吧你?你跟人家是兩口子,你都不知道他來沒來,我上哪知道去啊?”
我失望地“哦”了一聲,小陳突然嚴肅起來,小心翼翼道:“怎麼啦?不會吵架了吧?”
我點了點頭,隨即又連忙搖頭:“沒,吵著玩的,沒事。”
小陳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半晌道:“他來過了,在你之前到的,跟頭兒談了一會兒,又走了。”
我抬起頭,“走多久了?”
“剛走……”
我怔了一下,立馬甩下手中的皮包,飛奔下樓,小陳還在身後罵我:“瘋女人!你去哪兒啊?一會兒就要開會了!!!”
以前從沒覺得七樓有多高,這會兒踩著高跟鞋狂奔起來,才深深地發覺有電梯可以乘,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啊?電梯!是啊!情急之中,我竟然忘了有電梯了!!靠!
當我氣喘籲籲終於跑到底下停車場的時候,肖言的車已經駛出很遠的地方了,我努力地想透過他的後視鏡看看他的模樣,可是他卻將車拐彎了……
這一天的工作,我都心不在焉。開會的時候,頭兒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散會時點名要我留一下。小陳衝我同情地點了點頭,我笑了笑。頭兒轉身給我倒了杯水,出乎意料地和藹可親,沒有發飆。
我心虛地接過杯子,低著頭等待領導批示。頭兒卻輕輕歎了一聲,半晌道:“今兒這是怎麼了?肖言狀態不好,你這也跟一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蔫了啊?”
我捏著杯子,在手裏轉圈,沒有說話。
頭兒這會兒沒有一點領導的架子,跟我爸似的口氣,語重心長道:“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不好說什麼。你和肖言都是挺好的年輕人,有什麼話都好好說,多站在對方的立場上,為對方想想……”
那天頭兒說了很多,語氣特平和,他從沒這麼跟我說話過,我還挺納悶的。不過又覺得頭兒的這番話特窩心,因為我坐在軟皮的沙發裏,低著頭死死忍住眼淚,鼻子酸的要命。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頭兒告訴我,肖言把案子拿到工作室去做了,不來公司了。我心裏一酸,沒說話。
頭兒皺起眉看向我,“好好工作,感情和工作要分的清。”
我點了點頭,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我狠狠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這兩天它太不聽話,總是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撒貓尿,氣死我了。
眼睛被我揉的又酸又疼,我迷迷糊糊地抬起眼,遠遠地看見劉亞光站在辦公桌的過道裏,凝著眉頭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