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歲月忽已暮(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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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邵然從宿醉中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伸手抓過床頭的手機來看,看到上麵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九點四十時立即清醒起來,整個人從床上坐起來。

在廚房忙碌著的阮珊聽到動靜,手裏端著豆漿跑了出來:“你醒了,頭疼不疼,喝杯豆漿。”

“我不喝了,”邵然起身穿襯衫,“來不及了,我要立即趕去公司。”

“是要開會嗎?”阮珊走過去在床邊坐下,“剛才九點鍾的時候許嘉倫打了你的手機,問你有沒有醒,我說你還在睡覺,他就趕過去替你主持那個會議了。”

“噢,”邵然放下心來,“也行,會議的材料我拿給他看過,他都了解情況,沒想到嘉倫平時看上去對經商沒有一點興趣,關鍵時刻倒還真能幫上我的忙呢。”

邵然笑了笑,接過阮珊手裏的豆漿喝下:“這樣的話我今天就沒有什麼安排了,你今天也沒有課是吧?可以好好陪陪你了。”

“好啊,”阮珊把腳上的拖鞋一甩跳上了床,“那下午我們去看電影。”

兩人在床上又溫存了一番,十點半的時候才磨磨蹭蹭吃了一頓早午飯,吃完飯為了誰刷碗爭執了一會兒之後,猜拳猜輸的阮珊噘著嘴不情願地走到廚房。刷到一半的時候邵然忽然走了進去,從後麵將她攔腰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怎麼啦?”阮珊刷著手裏的碗,轉過頭來輕聲問他。

邵然鬆開一隻手來將阮珊額前的一縷碎發掛到耳邊,在她耳邊說道:“阿阮,真想永遠這樣。”

“我們會永遠這樣的。”阮珊握住了邵然的手。

後來兩人坐在沙發上閑談的時候,阮珊帶著些許好奇心,問到了許嘉倫。

“邵然,許嘉倫和你們家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爸爸會說出那樣的話?”

“噢,嘉倫雖然一直喊我爸爸邵叔叔,但其實算是我爸爸收養的。我第一次見他是在他爸爸的葬禮上,說起來應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爸爸應該是我爸爸公司裏的一個下屬,和我爸爸私交很好,葬禮上我爸爸帶著我出席,葬禮結束的幾周後,我爸爸就把他帶回家了。”

“他爸爸去世之後就沒有親人了嗎?”

“沒有了,我聽說嘉倫的媽媽是生他時難產而死,所以他的童年應該都是和他爸爸相依為命。他爸爸去世以後,就沒有什麼親人了。”

“噢,這樣啊,”阮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腦海裏又浮現出許嘉倫那雙似乎隱藏著很多過往和故事的眼睛,“他的爸爸是怎麼死的?生病?”

邵然搖搖頭,停頓了幾秒鍾之後才緩緩說道:“是自殺。”

“自殺?”阮珊有些難以置信,“他還有個兒子,為什麼會自殺?”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一年我應該才五六歲,但是我記得當年他的自殺是一件很轟動的事情,好像都有警方介入調查。那陣子我家裏似乎也常有警察上門拜訪。怎麼了?阿阮你怎麼忽然對這些感興趣了?”

“沒有啦,”阮珊吐了吐舌頭,“就是昨天聽邵叔叔說許嘉倫算是你哥哥,我怎麼也要弄清楚我未來的哥哥是怎麼回事吧。”

“嗬嗬,”邵然笑著伸出手去揉了揉阮珊的腦袋,“那現在弄清楚了嗎?”

“還有問題,”阮珊換了個姿勢,把腿搭在邵然的膝蓋上,“你和許嘉倫,你們的關係怎麼樣?還有他的性格,他,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嘉倫人挺不錯的,”邵然說道,“我和嘉倫的關係小時候真的不錯,那時候是很好的玩伴,但後來初中時他就開始住校,高中也是走讀,再加上後來我去了美國,所以聯係就比較少,也漸漸有些生疏。他大學剛畢業的時候我爸本來是想讓他管理一個分公司的,可他沒興趣,就開了家咖啡館,就是我第一次和你約會時去的那家咖啡館,然後這兩年好像才對經營公司稍微產生一些興趣。”

許嘉倫的大致人生軌跡阮珊在心裏已經有所了解,也明白了許嘉倫身上獨特的氣質究竟來自何處。大抵他和宋斐斐是同一種人,阮珊在心裏想著,他們都同樣被一個家庭拋棄,而後被另一個家庭接納,然而另一個家庭裏又在之後走向破裂。他們在這樣的過程中心境經過怎樣的變遷,他們有沒有像那個接納他們的新家庭一樣接納那個家庭,這些問題的答案,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看看時間估摸著會議已經結束,邵然撥通了許嘉倫的電話詢問情況。

“還行,”許嘉倫那邊剛散會,一邊整理著資料一邊往外麵走著,“還算順利,隻是邵叔最近幾個月一直沒在公司露麵,關於他身體的傳言越來越多,外麵亂七八糟的小報也在傳播著這些謠言,這些導致我們的投資者投資意向動搖,而且公司現在的上市股票也因為這些情況有下跌的趨勢。我知道邵叔最近健康方麵確實有問題,但為了公司著想,是不是給邵叔安排一次非商業活動的露臉,也好堵住外麵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