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著黃軒塵,仿佛要與周天蒼穹作對,黃軒塵呼吸困難,心跳都慢了幾分,一時間站立難穩,更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陸吾並非有意為難黃軒塵,隻是他語氣低沉的時候,這種強大的威壓自然而然的泄露出來。陸吾直起身子,強大的威壓如潮水一般退去,黃軒塵身心一輕,身子也站直了半分。
黃軒塵稍稍調節了一下心態和氣機,低聲道:“想請求王母一件事,平亂西荒!”
平亂西荒!黃軒塵一字一句,說得無比的堅決。話語之間,甚至有意無意流露出了幾分責備的情緒。
黃軒塵對平亂西荒一事下定決心,一路來艱辛險阻無數,卻屢屢黯然無奈,昆侖西王母一脈作為西荒最強大的守護者,任由冰火門大軍從昆侖山前浩蕩而過,任由冰火門風穀在西荒血火交鋒,無動於衷。
不覺間,黃軒塵對昆侖山,對西王母生出了一股怨氣。
西王母早就應該現身西荒,阻止戰亂了!如果她出麵的話,冰火門與風穀何用大戰?自己的兄弟門人何用生死相向?西荒何以會血流成河,烽火連天?大荒不軌之徒何以會借此動亂,暗流洶湧,岌岌可危?
如果她出麵的話,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奔波也就值得了。
“娘娘她不在昆侖。”陸吾隻是淡淡的一句話,頓時澆滅了黃軒塵心中所有的不滿。
西王母不在昆侖山!
這個回答,一時將黃軒塵鎮住了。西王母不在昆侖,黃軒塵腦中驀然如有雷電劈過,一下子想到了許多。
西王母不在昆侖,雷神不在雷澤,雪神不在冰原,風伯不在風穀……許許多多的消息驀然湧進黃軒塵的腦海中,似乎很久以前了,雷神、雪神就不見蹤影了,到後來離開崆峒前夕,又聽風遊鳴提及風伯也不在風穀,現在又得知西王母不在昆侖……
這些消息,一個兩個或許尋常,可是聯係前後,聯係大荒現狀,想想就讓黃軒塵心寒。
這些大神都去哪裏了?那大荒怎麼辦?
黃軒塵豁然想通了,難怪大荒如今暗流湧動,卻沒有前輩高手出來有效的治理,難怪西荒戰火重燃,大荒最頂尖的兩大勢力無故大戰,卻沒有前輩高手露麵阻止,難怪自己遍訪大荒各大勢力,卻沒有一個有餘力牽製西荒……
這一切,似乎是一場巨大的陰謀,無形之中,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縱著大荒形勢,攪得渾水波濤,攪得人人自危。
心驚肉跳,冷汗直流,黃軒塵越想越覺得壓抑難受。
陸吾默默地看著黃軒塵,沒有說話,直到黃軒塵的臉色從憤懣到驚訝,再從驚訝到蒼白,再強忍著恢複幾分正常的時候,陸吾才出聲道:“你都想明白了嗎?”
黃軒塵麵有愧色,低頭道:“多謝前輩提醒,是晚輩錯怪了,當受責罰。”
“唉!罰你做甚?你能找到昆侖,說明世人並沒有忘記我們昆侖一脈,隻是昆侖一脈愧對了世人啊!”陸吾神色蕭索,低低歎道。
“前輩何出此言,昆侖山守護大荒安寧,牽製西荒平衡,當為世人所感激銘記,是晚輩錯怪了昆侖,請前輩恕罪。”黃軒塵知道自己的怨氣是多麼的無知,也深知昆侖山是多麼的偉大。
“王母已經離開很久了。”陸吾不似是在向黃軒塵說,倒像是在自歎,道:“離開的時候隻托付我守護好昆侖,注意好大荒,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沒有回來……”
黃軒塵心中驚訝更甚,西王母離開昆侖一年,這種事情從來沒在大荒傳聞中出現過,西王母道成昆侖,百年來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昆侖,更別說是一年之久。
無形之中有一種危機感充斥在黃軒塵的心間。
如果按此推測,雷神、雪神、風伯,這些前輩大神也是在同一時間離開各自駐地的,那麼大荒中還剩下多少頂尖的前輩高手?或許鳳凰之母算一個,東海夔牛算一個,鍾山燭龍算一個,可是他們中又有幾個人能出麵!如果再想一些,軒轅族大長老公孫玄囂,雷澤大長老,青丘山九尾天狐,秦家家主,冰火門兩位門主,風穀穀主,雷澤的雷吾和雷易……這些人也是大荒極為強大的頂尖高手,所代表的勢力也足以震懾大荒,但他們之中還是沒人出手。
換而言之,大荒內憂外患。
外患,不知是什麼,但它牽扯到了雷神、雪神、西王母、風伯等大荒最頂尖的強者;內憂,也尚不明了,但它也使得大荒各大勢力無暇他顧,不敢輕舉妄動。
大荒的形勢,遠比想象中的複雜許多。
當黃軒塵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一點一點的挖掘到更高層次的秘密,心中愈是驚懼難安。
“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還請前輩指點。”無論如何,黃軒塵想阻止西荒戰亂的決心不會改變,如果這一次再不成功,黃軒塵真的沒有其他外力可借了。
陸吾眸中亮芒一閃而過,道:“說!”
黃軒塵心中決定,自然不懼,道:“據我所知,冰火門冰火兩脈矛盾重重,其二門主極力反對攻打風穀,火焰山一脈也留守冰火門,冰峰率領的大軍最多與風穀勢均力敵,但他門中定受牽製,如此情況對冰峰非常不利,想將他*回冰火門應當不是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