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平四九城
西城區琉璃廠,大街上人流密集,叫買叫賣聲熱鬧非凡。
兩個人高馬大的大漢,行走在嘈雜而又富有生活氣息的街上。
領頭的男人30多歲的年紀,綢緞子的馬褂。國字臉絡腮胡,一雙虎眼,炯炯有神。(他是四九城裏麵有名的混混頭,三合幫的幫主肖建彪,人送稱號彪爺)
跟在他後麵的男人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粗布麻衣,圓臉光頭,濃眉齙牙,稀疏的胡渣子,他是彪爺的幫派第一打手馬大山(綽號花貓)
琉璃廠是附近幾條街道的統稱,這條街上煙酒茶肆一應俱全,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一個二葷鋪(舊時北平一種售賣酒水和簡單下酒菜的酒鋪,價格便宜,深受低層車夫苦力扛大包的平民歡迎。)
酒鋪老板名叫齊胖子(別稱外號)人如其名,胖胖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看見兩個人長的相貌凶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急忙從櫃台裏出來迎接。
“兩位爺,裏麵請,喝點什麼!”
肖建彪抬頭看了看酒鋪裏麵的環境,他今天是來巡視一下自己的地盤,剛好口渴有點餓了,碰巧這裏有個小酒鋪,正好喝一杯。
“老板,你看著上吧”
齊胖子急忙點頭答應“好咧,兩位爺裏麵請。”隨即將二位引進酒桌。
此時小酒鋪裏麵差不多有七八張桌子,坐了有三四桌的人,都在喝酒吹牛。
其中最中間的一張桌子上,一個人的話語聲音很大,唾沫星子紛飛,滔滔不絕之聲最吸引人。
“德子,不是文爺和你吹,這四九城你掃聽掃聽,想請文爺喝酒的,一般人文爺還真不給他麵。”說完男人低頭端起酒杯滋的一聲喝了一口酒。
說話的男人,30多歲的年紀,體格偏瘦,175的身高,穿著補丁洗的發黃的麻衣褂子,略微有點謝頂的腦袋,圓頭長臉,大眼睛,眼袋有點明顯,長長的鼻子,薄嘴唇。風吹日曬下的皮膚有點發黑發幹。
他叫文三,自幼就是個孤兒,自打記事起就在乞丐窩裏靠乞討長大,大字不識一個,欺軟怕硬,圓滑奸詐是他的座右銘。最大的毛病就是愛吹牛,就因為吹牛,被打的次數已經數不勝數了。
文三靠拉洋車過活,現在他給琉璃廠古董鋪聚寶閣的老板陳銘澤家拉包月,包吃包住,每個月還給工錢,算是一個不錯的職業。
對麵坐著的年輕人20歲左右,名叫德子,大名不知道,靠擺小攤扛大包出苦力為生。他和文三也是認識了很多年,雖然知道文三愛吹牛的德行,不過就是喜歡聽文三吹牛,這不今天又約著文三來喝酒聽他吹牛。
德子:“文哥,咱倆這是什麼關係呀,您不給別人麵,還能不給兄弟麵嘛,歐對了,你上次說你和燕子李三是兄弟,剛說了開頭,您就被客人叫走了,今天無論說什麼,都要把那件事給我說完。”
文三被德子的馬屁拍的有點開心,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那是,燕子李三是我三哥,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就說那年吧!有一次我拉車走到前門大街的大牌樓下,那天天熱,我跑了一身汗,想著坐在大牌樓下麵的陰影下麵涼快涼快,我坐下不久,就感覺頭頂上麵有東西砸下來,我一看是花生殼,我當時就急了,這誰呀,敢跟文爺叫板,這是不想活了。”
德子急忙附和說道“是啊,敢和文哥您鬧,那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吧,可要好好的收拾一下他。”
文三繼續說道“我站起來往上看,大牌樓上麵一個人影都沒有,花生殼是從背麵扔過來的,我當時就明白了,噢原來這是三哥和我鬧著玩呢!我急忙一抱拳,大喊三哥,你找兄弟有事啊。”
“就看大牌樓後麵嗖的一下跳出來一個人,一個空翻就落在地上了,正是我三哥,他對我點點頭一抱拳,然後一個大鵬展翅,嗖的一聲,就飛到了馬路對麵,一閃身就沒影了。”
文三講的繪聲繪色,成功的把整個小酒鋪的客人都吸引住了。德子也被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這時候酒鋪老板齊胖子在櫃台裏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哎呀,我說文三,你吹牛都不打草稿是吧,你也不看看,前門大街的馬路有多寬,燕子李三就那麼飛過去了,他就算真的是一隻燕子,也得忽閃好幾下翅膀吧!”
客人們這才如夢初醒,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候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穿著破舊長袍馬褂的中年人,戴著眼鏡,頭發梳理的井井有條,隻是小眼睛透露著精明和奸詐。這人是京城晚報記者加編輯陸中庸。
別看這人是個記者,隻是他所在的京城晚報是個小報,工資低待遇差,也養成了陸中庸貪小便宜沒夠的性格,吝嗇到了極點。
他和文三也認識,平時就愛蹭文三的車坐,還不給錢。文三吹牛皮是把好手,可是碰到比他有身份地位的陸中庸,就慫了,隻能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