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癱坐在鳳椅上,當真是連揮鞭的力氣也沒有了,氣得身子微顫,怒視夏奕,不可置信他居然會做出那樣荒唐的決定:“虎符令……虎符令!那可是虎符令啊!你為了蘇綰璃,居然交出虎符令?你知不知道,你或許會把自己的命也一並交給夏衝的啊?”
“母後請息怒……”
“你叫我如何息怒?你……你既然交出了虎符令,也必能說服夏衝放棄蘇綰璃,那你為何還要多此一舉,讓我去和麗妃談判,讓我答應放過她的孩子?”
夏奕抬眸,眸光堅定:“因為兒臣希望為母後所造的孽,挽回一絲良知。”
夏後當即怔住,怒不可遏,已不足以形容她可此的心情:“你說什麼?”
“母後手底下,染過多少後妃的血,母後心裏清楚,請母後為兒臣積德,別再造孽了。”
“你說我造孽?”
“幼子無辜,其母心痛,望母後手下留情。”
“你為麗妃的孩子求情?你為那些誕下龍子威脅你太子地位的後妃求情?”
“是。”
“你!你是要活活把我氣死嗎?我造孽?我造孽為了什麼你知不知道?”夏後悲憤填膺,氣得垂淚,“還不都是為了你!”
“兒臣承受不起。”夏奕之堅定,不可摧。
夏後終於掩麵而泣,原來做了這麼多,竟被兒子嫌棄,還在他眼裏徹底淪落為了蛇蠍毒婦,這命運之悲世道之涼,又讓她如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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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小荷說太子又被皇後叫去了坤安宮,蘇綰璃一個坐在東宮的石階上,看著夕陽西下,忽然有些懨懨得提不起勁兒。
怎麼會沒勁兒呢?一個時辰前,蘇龍黎屁顛屁顛跑來告訴自己:婚期已經訂好了,就在夏奕和慕容芸和親的同一日。
“同一日,這麼快?”蘇綰璃當時驚問。
蘇龍黎委屈地扁嘴:“怎麼,你嫌太快了?是你先狂喜難控地跑來告訴我姑姑已經同意了我們的婚事,讓我趕緊挑日子去的,現在我挑好了,你又不滿意了?”
“不……不是,隻是太突然了我……我還沒做好準備。”
“這還要準備?該準備的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就在蘇家莊成親,免得白白布置得那麼豪華喜慶卻好幾日沒個動靜的,街坊鄰居還以為我們玩過家家呢!”蘇龍黎壞笑之後,堆砌一臉無比的認真,將蘇綰璃的身子扳過來,令她正視自己黑曜石般的眸,“璃兒,這一次,你不是打算耍著我玩的是不是?”
想起五歲的鬧劇,今天的蘇綰璃,當然不是昨天的小孩子,搖頭:“當然不是。”
蘇龍黎釋懷地笑,他的傾世俊顏,這般笑起來,居然有種天真無邪的美,一把摟過蘇綰璃在懷,就像得到了最愛的玩偶,緊緊捏著不撒手:“璃兒!璃兒!”
“嗯,我在,我在。”蘇綰璃附和他,唇畔勾起彎彎的弧度,心中卻有些許落寞:蘇龍黎,如果你能想起你是龍黎軒,你是龍太子,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