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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奕以為那急促的敲門聲是噩夢侵擾,然而睜開眼睛才知道不是,因為來人是蘇綰璃,夜半闖宮,沒人膽敢刁難,從皇宮的宮門到東宮的房門,她一路凶神惡煞暢通無阻,驚了一眾巡邏的侍衛和守門的太監,也驚了睡意迷蒙的夏奕。
“怎麼了?”夏奕披上睡衣,遣退了忐忑的小太監,才親自取了浴巾過來為她擦拭一身的濕漉漉,“外麵下大雨,你從哪裏來的?”
“月圓。”
“不在月圓好好待著,大半夜的跑宮裏來做什麼?驚動父皇把你當刺客拿下,我可管不了。”夏奕願意多說話的時候,往往是蘇綰璃狼狽不堪的時候。
“你是不是看著我很可憐?”蘇綰璃抬起腦袋,他再怎麼擦,都擦不幹自己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的眼淚吧?
“到底怎麼回事?”夏奕料她必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她不是輕易會哭的人,她在江湖上有她的師父,在蘇家莊有她的爹娘,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冒著闖宮的危險找自己求助,既然找了自己,那麼她的需求,一定是自己可以滿足的。
果然,她的懇求令夏奕不感意外,卻措手不及——蘇綰璃突然一把抓住夏奕,哭著求道:“你父皇是不是讓你娶慕容芸?你娶她吧你娶她吧,你快點娶她吧!”
夏奕一頭霧水:“為什麼?”
她深夜趕來,就是為了求自己娶另一個女人?
夏奕心中隱隱感到不安:“是因為蘇龍黎嗎?”他不是笨蛋。
蘇綰璃冷靜不下情緒,又點頭又搖頭:“你如果不娶她,蘇龍黎就會娶她,我不要他娶她……我不要!”
“所以你就讓我娶她?”夏奕問這句話的時候,既自嘲又心痛。
可是蘇綰璃絲毫沒有察覺:“嗯!”
“我不想娶她。”夏奕拒絕,“他們既然兩情相悅,而我又身在局外,何必去蹚這趟渾水?”
“可你若不娶她,我怎麼辦?”
“我若娶了她,我又怎麼辦?”
“反正你將來是一國之君,**三千佳麗總有你一往情深之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隻不過是添個位置而已。”
“既然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那我就要一個剛剛好,我心裏的位置不多,隻有一個。”
“你是儲君,不可能隻有一位皇後。”
“我偏就隻要一個。”
“那我怎麼辦?”夏奕不肯幫忙,蘇綰璃抓狂地揪自己頭發,不理會他也在鬧情緒,“他告訴我他要娶她,我完全沒有辦法接受!他風流成性,我司空見慣,可這次他是認真的……他是認真的!”
“那就放了他。”夏奕拽住她的雙手不讓她摧殘她那早已亂成一團的發髻,輕描淡寫地建議她放手。
蘇綰璃怔住:“你說什麼?”
“我說……”夏奕字字強調,知道自己說這話很殘忍,可她蘇綰璃的要求更殘忍,“既然事已至此,你何不瀟灑退出?你素來不是個拖泥帶水之人,不就是個男人嘛,他蘇龍黎有什麼好的?讓你癡迷到都快丟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