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喜歡我嗎？”
這是第二次，蘇綰璃叫他“小哥哥”。
出於小男孩的英雄情結，蘇龍黎很喜歡她這麼叫，虛榮心湧上來，笑得滿足而洋洋得意：“喜歡你圓圓的肚皮！”順便摸了一把。
蘇綰璃沒有躲，五歲小孩的肚皮圓鼓鼓當然可愛，可五歲的身子裏，裝著五百歲的心：“小哥哥既然喜歡我，為什麼不娶我？”
“取你。”蘇龍黎做了一個揪小辮子的動作，權當是取了蘇綰璃這樣東西。
蘇綰璃搖頭，彼時牛媽收拾了摔碎在地上的碗筷，出去不久，她有足夠的時間誘惑小屁孩對自己言聽計從：“不是這個‘取’，是嫁娶的‘娶’，是爹爹娶娘親，皇上娶姑姑的‘娶’，懂嗎？”
“懂。”
“小哥哥既然喜歡我，就娶我，娶了我，就能把我一輩子留在身邊，一輩子欺負我。”
“四妹不是最痛恨我欺負你嘛？”
“以後不恨了。”
“我不娶你，一樣可以欺負你。”
“可你若不娶我，我長大以後，就會被爹爹賣到別人家裏去做媳婦。”
“什麼時候？”蘇龍黎小眉毛一蹙，分明急了。
“也許行完成人禮後，也許就在明天。”
“我不許！”蘇龍黎知道麗妃姑姑就是因為被嫁到了宮裏，才一年到頭隻能回娘家兩三次，隻能給自己捎帶兩三次的好玩意兒。
“所以趁爹爹還沒定主意之前，小哥哥一定要去跟他講明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娶我，還省了蘇家的嫁妝錢呢！”
“我立馬就去說！”蘇龍黎被蠱惑，屁顛屁顛往外走，走到門口停了下來，驀地轉身回來一把牽起蘇綰璃的手，“你跟我一道去。”
蘇綰璃輕輕笑著，五歲的麵孔上淌露五十歲都修煉不到的那種冷冽詭笑，自己如今和蘇龍黎沒有半絲血緣關係，可名分上還是兄妹，這樣的亂倫，無疑是扇了蘇幕狠狠一巴掌，讓他在眾親友麵前，下不了台，雖不能讓生身父母死而複活，但至少能暢快淋漓地報一次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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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突發變故，淩晨被處死，天沒亮就報喪，今日不少親朋好友便已紛紛趕至蘇家莊，廳內設置靈堂，和尚道姑請了一堆，吹笛拉胡哀怨綿綿，蘇四夫人的葬禮無比風光，大約誰人也料不到，楠木棺材內其實空無一物。
蘇綰璃作為死者至親，卻獨獨沒有換走一身豔粉色的裙裝，被蘇龍黎牽出來的時候格外醒目，她還特地收拾了一下淩亂的頭發，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憔悴。
局麵似乎顯得詭異，蘇老爺急忙示意奶媽子們過去拉開兩個孩子，明明隻是讓蘇龍黎過去叫她來磕個頭就好，因為大家都很關心四小姐的情況，卻不知為何兩個孩子的手，牽得這麼緊，緊得讓蘇幕看了莫名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