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White抬手撐起番薯的肥碩身體順到一邊，然後疲憊地吐了口氣，仰躺著休息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坐起來，但依舊是疼的臉色發青。
腳步虛浮地站起身，捏著肩膀揉了揉，White將固定在手腕處繃帶下的小型注射器塞回去，重新綁好，啞著嗓子抱怨道：“上帝，壓死我了。”
蹣跚地移到被脫下的囚褲旁邊，吸過水已經濕透了，雨靴隻剩了一隻歪倒在水窪裏。
White動作緩慢地弓腰下蹲，像是播放的慢動作電影裏一幀一幀的播放，可是在某一瞬間身形突然一頓，在進退兩難中抽了一口氣，然後狠心地快速撿起囚褲再直起身，嘶著氣罵了一句：“Shit！”
擰幹了囚褲浸的水抖了抖，White皺眉想了一下，將褲子圍在腰間遮擋住下\\身，暴露在外的雙腿筆直修長。
考慮了一下現在穿上褲子，White中肯地覺得這個過程會要了自己的命。
慢慢挪回番薯身邊，White下意識的俯身卻隻做到一半，然後重新直起，背打得很直，不再像平常有些許佝僂。
微側頭俯視著地上的人，White其實一直都不矮，身形高挑修長，很勻稱。
“咳，番薯老大，瞧，如果你剛剛能夠等幾分鍾讓我們談談，那至少現在我們，都不會太……呃，不舒服。”
White微扯著嘴角看著癱軟在地上鼓著眼睛的肥佬，語氣跳躍地帶著惋惜的諷刺。
“一大半的肌肉鬆弛劑對身體倒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可是，兌上一點興奮劑，頸動脈上的傷口可能就不太樂觀，”
White頓了頓，“我本來是沒打算殺你的，但你自己突然撞上去，所以責任，一半一半。”
White
笑了笑，“當然，我也沒有殺你，我隻是沒幫你打911而已。”（注1）
“喔，好吧，無論如何，反正我都有罪。”（注2）
敏銳地發現對方吃力地動了動眼球，White搖頭，表情認真道：“不，別想要談交易，”看了一眼番薯半軟的下\\身，又伸手向下指了指背後下方，“因為我很痛，你得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番薯艱難沉重地呼吸，眼睛死死看著White
，本來就凶惡的滿臉橫肉，現在看起來更加猙獰可怖。
White靜立了一會兒，又重新開口：“不過，走之前，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你就必須得死，”巧克力色的眼睛顏色似乎暗了暗，“作為彌補你還沒來得及射的體貼。”
“有人幫我引開了一部分像你一樣的麻煩製造者們（Trouble
Maker），那麼，我就幫他坐上中層老大的位置。”
“互幫互利，世界原則。”
“當然，”White看了看自己踩在泥裏光裸的腳背，髒的連膚色都辨不清晰，“也因為我意識到，要想當老大，首先得需要一批小弟，而恰巧，你有小弟。”
“本來我們也可以一起愉快的合作，不過，就像你看不慣比你弱的人坐在你頭頂，我也不喜歡強、暴了我的人還長那麼……醜，呃，當然，不是因為你太醜我才忍不住想殺你，隻是，”
White攤了攤手，“看起來，你顯然不是一個太聰明的合作夥伴。”
White
垂頭又看了看番薯的臉，“而且，好吧，我也承認，你的醜還真的是一部分原因。”
此地不宜久留，White重新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留在那裏的一隻雨靴，抬步緩緩向前走去。
“等……告……訴……我……誰……？？？”番薯費勁地含糊吐出單詞，頸上又湧出來一大團的血，簌簌地流下混進泥土裏，散發著腥土味。
到死也要知道，誰是仇家，誰害了自己，就算是報不了仇也要死得明白，否則，在等待血流盡的死亡過程實在是太煎熬了，太無聊了。
想著念著仇人的名字直到斷氣，不是為了永生記住他，而是為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隻是，自己沒有意識到也沒人提醒過，他們在臨死前的珍貴時刻，不是回憶一生的幸福含笑而亡，而是念著仇人的名字懊喪過失大意而含恨而終。
人，在某些事情上，不得不說，確實是近乎變態的，偏執。
White不回頭，隻是唇邊勾起一抹攝魂的笑意，動了動唇，輕吐單詞：“赤藻。”（不記得以上細節的寶貝兒們可見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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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隻是一直不停地走，不停緩慢地走，姿勢越來越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