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於輝家[日]
於輝送馮天翔出門。
馮天翔:“我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於輝麵帶微笑:“有事不許去單位找你,隻能這個請示,”她做了個聽電話的動作,“連我媽也不能知道。”
馮天翔也笑了:“那我走啦。”
於輝:“哎……”
馮天翔:“還有事嗎?”
於輝:“那天…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是我不對,我搞錯了。”
馮天翔一笑,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於輝陷入沉思。
金紅麗搖著輪椅出來了:“說什麼呐,這麼神秘?”
於輝:“媽,我要考高中——今年就考!”
金紅麗兩眼放光:“想通啦閨女?”
於輝:“還是那句話,我要當警察——當第一流的女警察!”
趙誌欣家[日]
母親躺在床上。
趙誌欣端了水來:“媽,吃藥吧。”
母親欠起身:“還有三天就考試了,你複習去吧,媽沒事兒。”
趙誌欣:“學校給我們放假,就是讓我們鬆弛一下腦神經。”
母親:“那你去休息一下。”
趙誌欣:“我想出去走走,順便買點兒菜回來。”
母親點頭:“那你去吧,早點兒回來。”
好人餐廳[日]
門外,趙誌欣看了看那塊匾額。
廚房,於輝正在洗菜。
張小姐湊了過來,於輝沒理她。
張小姐:“於輝,別孩子氣了,你聽我跟你解釋。”
於輝氣呼呼地停下手裏的活:“還解釋什麼?勾引別人的丈夫好玩是不是?討厭!”
盡管這話聲音不大,但張小姐卻感覺異常難堪,忙去看別人是不是聽見了。
廚房裏的人都在幹活,似乎什麼也沒聽見。
張小姐:“於輝——!”
於輝又去洗菜:“你別說了,我不聽。他已經跟我媽離婚了。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
於輝拎起水桶就往外走,不想卻見趙誌欣站在門口。
張小姐忙接了於輝的水桶:“你去吧,讓我來。”
街上[日]
趙誌欣和於輝走著。
趙誌欣:“怎麼啦,你?一臉不高興。”
於輝:“沒事兒。”
趙誌欣:“林路有消息嗎?”
於輝搖頭。
趙誌欣:“聽說她媽急病了,住進了醫院。我想去看看,你去嗎?”
於輝不高興地:“你怎麼回事兒?看她媽你要我陪,看我媽你又找她陪。有沒有點兒獨立性啊,你?”
趙誌欣:“你怎麼啦?火冒三丈的,我又沒惹你。”
於輝:“對不起。”
趙誌欣:“有事你就說嘛,沒準我能幫你。”
於輝:“我想讓我媽站起來走路,你幫得了嗎?我想找回林路,你幫得了嗎?開玩笑。”
趙誌欣也來氣了:“我看你才開玩笑呢——異想天開。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看你那樣!”
於輝:“算了,趙誌欣,我不想跟你吵。咱們都太小了,你應該聽你爸的,別再找我了,也不要關心我,我受不起。”
趙誌欣:“原來你是為這事耿耿於懷呀?”
於輝:“我不是耿耿於懷,我們本來就太小了嘛,不要搞得像你爸說的那種意思似的,讓人家取笑。”
趙誌欣:“我們是同學,又沒做壞事,怕什麼呢?”
於輝:“那我問你,你能保證十年以後會娶我嗎?”
趙誌欣很驚訝,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
於輝:“就算你能保證,我還不能保證我自己呢。”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於輝家
於輝的臉整個迎著熱水器釋放的水線,好象要衝走心中的不快似的。
於輝旁白:“我怎麼能說出那種話來呢?真蠢,蠢透了。”
於輝房間[日]
於輝對著鏡子梳頭。
金紅麗坐在輪椅上織毛衣。
於輝:“媽,你跟我爸多大……那個的?”
金紅麗:“哪個的?”
於輝:“嗯……相愛。”
金紅麗:“傻丫頭,啥都問。你懂啥叫相愛麼?”
於輝撒嬌地:“不懂才問的嘛。啊,媽,你說呢?”
金紅麗:“算起來應該是高中了吧。我們的關係非常好。不過誰也沒提過這事兒。直到他上警校的第二年,我們才算開始吧。於輝,怎麼想起問這個?是不是……”
於輝:“哎呀,媽,你想哪兒去啦嘛。”
金紅麗善意地笑著:“不過這也沒什麼,少男少女嘛,誰對誰有點好感也是正常現象。問題是看你怎樣把握自己。我和你爸是全校唯一成功的一對兒,很多女孩子都因為早戀而毀了自己的前途。她們到後來都特別後悔。”
於輝:“那你呢?”
金紅麗:“我嘛,怎麼說呢?如果沒那段,我可能會去考中醫專科學校。結果畢了業就去當工人,落得今天下崗沒人要。”
於輝摟著母親的脖子:“我媽這麼年輕漂亮,又這麼善解人薏,怎麼會沒人要呢,是吧?媽,你放心,我這輩子不嫁人了,就守著媽過,那才開心呢。”
金紅麗作無力狀:“那還是讓我死吧。”
母女二人笑起來。
電話鈴響。
於輝聽電話,神色驟然緊張。
鄉下[黃昏]
一片片晚霞燒紅了天邊的雲;
郊外,陣陣風兒吹動著野草。
小勇在給一株新載的樹培最後一鍬土。
他的臉上掛著淚。
於輝和她的姥爺站在後麵。
姥爺對著墳,叩下了他蒼老的頭顱。
路上[清晨]
姥爺,於輝和小勇的剪影。
於輝牽著小勇的手。姥爺跟在後麵。於輝的另一隻手終於挽住了姥爺的手臂。
於輝家[日/內]
於輝推了推小勇:“去吧,勇敢點兒。”
小勇怯怯地望著金紅麗:“阿姨……”
金紅麗樓過小勇,見他流下淚,就替他擦去:“別哭,孩子,以後就把著兒當你的家吧。”
小勇:“我媽死了。姐姐說,讓我叫你‘媽’。”
金紅麗激動地點著頭。
小勇終於叫了一聲“媽——”就撲在金紅麗懷裏。
刁三住所[日]
刁三在接聽電話:“幹得好,大哥,太好了。那小妞咋樣?唉,要不是這碼事兒,兄弟咋也多弄幾個給你。好了好了,這事以後再說。啥?貨?我當然要了,不然我會沒命的。今天?太快了吧,再拖兩天,警察盯的我很緊。”
電話裏一個凶狠的聲音:“你他媽光想你自己!我替你殺了人,警察很快就會知道的。你聽好嘍;我隻能等你到明天晚上,否則的話,別怪大哥不講情麵。”
刁三無奈地:“好吧大哥,就這樣,等我電話。”
於輝家[日]
母親房間。金紅麗在哭泣。
於輝也擦著眼睛:“媽,再怎麼說,他也是你親爸爸呀。你不認他,他會多傷心哪。”
公安分局[日]
幹警甲在向馮天翔彙報情況:“驗屍報告出來了。一個叫張旺,外號叫‘禿子’,一個叫李真興,倆人都死了,那個叫林路的女孩子不知所蹤。”
馮天翔對幹警甲:“通知一中隊,繼續對刁三監控,但表麵上放鬆點不要顯露目標。”又轉向幹警乙,“馬上請示上邊和州縣公安局刑偵隊取得聯係。我要釣一條大魚來,給你們嚐鮮——還有,繼續查找林路,一定要找到她!”
於輝家,於輝房間[日]
姥爺異常傷心:“是我對不起你媽,是我不好。你還是讓我走吧。”
於輝:“姥爺,別這樣啦,你們分開三十多年了,總該讓我媽平靜一下情緒嘛。”
姥爺:“唉,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我是罪有應得呀。當初你姥姥……嗨,跪下來求我不要走,可我……”
金紅麗出現在門口(小勇推著她):“爸。”金紅麗這一聲“爸”充滿了酸澀之苦。姥爺驚喜地站起來,連連應著,激動得熱淚盈眶。一旁的於輝這才鬆口氣。偷偷拉了小勇的手躲了出去。正巧,客廳裏的電話鈴響了。
於輝一聽,就嚴肅了臉,往自己房裏瞅一眼,見母親正滿含熱淚端詳著姥爺的臉,聽見她說:“爸,你跟我媽形容得一模一樣,就是,就是你已經老了。”
於輝沒有打擾他們,對小勇的耳朵說了幾句,就悄然離去。
街上[夜]
一輛客貨兩用車停在路上。於輝跑過去。
刁三從車上下來。他穿了一身牛仔裝。
於輝:“這麼晚了,叫我來幹什麼?”
刁三:“上車再說。”
上了車,刁三馬上告訴司機:“開車。”
車開了。
於輝:“刁叔,怎麼啦?怎麼晚叫我來?是不是有林路的消息了?”
刁三故作神秘地:“嗯是這樣,有人在州縣好象看見過林路。”
於輝吃驚地:“真的?”
刁三:“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呢,正好要去拉點兒貨,所以,我想,你跟我一起去,咱們——互相幫助嘛。”
於輝警覺地:“我能幫你什麼呢?”
刁三:“實說了吧,三叔是相中了你一身的好武藝。那批貨可以說不比黃金貴,但比黃金重要。三叔這次是求你把貨安全送到貨主手裏,州縣嘛,三叔有不少朋友,到時候可以幫你查找林路。”
於輝:“行,不過……”
刁三:“你放心。那批貨都是些治癌症之類的藥品而已。我們不過是逃逃稅,省倆錢罷了。出了事也兜不到你頭上。”
於輝想起馮天翔的話:“有什麼事的話,你記住,切莫到分局找我,一定要電話聯絡。”
於輝偷偷從旁掃視著刁三[旁白]:“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怎麼辦?無法跟馮叔聯係……”
於輝家[夜]
金紅麗父女倆情緒已經平靜了;他們還在交談。
金昌盛把銀鎖銀匙戴在女兒脖子上:“不會了,它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金紅麗:“隻要在我這兒,它們是不會分開的。”
金昌盛:“唉,爸爸糊塗啊。”
金紅麗:“以前的事就別再想了,越想越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