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筆錄,夜已經深了。
錢萌萌陪著孔夢玲上了宋懷瑾的車,而餘雷則站在警察局的門口,悵然若失。
從曾偉被捕以來,他有嚐試跟孔夢玲說過話,可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理他。
餘雷很難過,但也明白,她不想跟他說話的原因。
但就在剛才,在上車的瞬間,孔夢玲卻忽然回身,衝他說了一句,也是今晚的唯一一句話。
“餘雷,離婚吧。”
當下,餘雷就怔在了原地。
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打在他裸露在外的手上,臉上,甚至是沒有戴圍巾的脖子上。
可此時,餘雷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
孔夢玲眼神閃爍,但終究沒有再說什麼,直接上了車。
錢萌萌看了看餘雷一眼,微微的歎了口氣,也抬腳跟了上去。
車子緩緩的開了出去,孔夢玲也沒有再說話,眼睛直直的看著後視鏡中的餘雷,直到他的身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夜色之中。
……
車上的氣氛沉悶,錢萌萌低頭不語,腦海裏想的都是剛才宋懷瑾要做人質的那一幕幕。
心裏泛起暖暖的,酸酸的澀,她抿著唇看向了窗外。
鳳陽縣這個小地方,連晚上都跟H市是那麼的不一樣。
沒有閃爍的霓虹,沒有高樓大廈,沒有擁堵的交通,有的隻是那一盞盞的,偶爾路過的昏黃路燈。
大哥哥,真的真的太好了。
錢萌萌想著,眼眶微微濕潤,隻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他。
偷偷的往後瞧了一眼,同樣的黑色的賓利在後麵行駛著。
夜色之中,別說宋懷瑾了,就連前方開車的司機都看不到。
微微的歎了口氣,錢萌萌低下了頭。
一路沉默,直至到家。
家門外,孔深和錢鬆披著外套早已經等在那兒,此時見到兩個寶貝女兒從車裏下來,兩位老人都是淚眼盈眶。
剛才在電話裏,他們已經聽由宋懷瑾淡淡的將事情的全過程講述。
雖然他說的雲淡風輕,但錢鬆和孔深這種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其中的驚險。
孔夢玲被錢鬆一把攬入了懷中,又開始低低的抽泣。
錢鬆抱著她,難得的沒說什麼,隻是不停的拍這她的背安撫著。
孔深看了眼,便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小女兒錢萌萌。
隻見她白色的外套沾了些泥巴,腳上隻穿著一隻棉拖,另一隻已然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這麼狼狽,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
孔深扯了扯嘴角,轉身回了店裏,沒多久就拎了一隻新的棉拖出來,彎腰放在了她的腳邊。
錢萌萌蹭蹭的穿上,乖巧的說,“謝謝爸。”
孔深斂著眼,點了點頭沒吭聲,隻是看著她的身後。
在她身後,距離幾米遠的街道旁,宋懷瑾站在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們這兒,但始終沒有走上來。
錢萌萌回身,心裏先是一緊,一會兒,她轉頭跟孔深說了兩句,便吧嗒吧嗒的朝他走了過來。
站在宋懷瑾的麵前,錢萌萌雙手在身前攪緊,看著他的眼睛卻很亮,“大哥哥,謝謝你。”
還有……我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