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宇,24歲,H大本科畢業生,現在H市一家公司做會計,收入一般。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每個月還能攢下點錢寄回老家全依托好友餘楊的照拂。
餘楊是他的大學室友兼好基友,家裏有個不錯的公司,畢業了算是子承父業進入自家公司幫著父親打理,本來想將他招進公司,但他婉拒了。房子的事情就是餘楊幫忙,將自己家名下一套許久不住人的小公寓借給他住的,減去了他房租的負擔,他還怎麼能去好友公司繼續心安理得地繼續受他照拂呢。
所幸餘楊也知道他在想什麼,被拒絕後也就沒再提過了,但是幫他找工作這件事,餘楊說什麼也不會不管,就介紹他進了一個合作多年的公司做會計。
算起來,還是被餘楊照顧了啊……
不過,他將心態端得很平,照顧就照顧了唄,現在努力工作,熬出頭了,以後再還回去唄!所以,出來工作兩年多他倒是沒什麼心裏負擔的。
“喂,舅舅。嗯,我很好,你和舅媽身體怎麼樣?”今天是他每個月給家裏打電話的日子,還在讀初中的時候,爸媽因為意外去世了,他就一直在舅舅家長大。“對了,舅舅,小恒明年的學費夠麼?不夠我今年多寄點錢回去。”
小恒是舅舅的兒子,18歲,正在讀高三,小時候特喜歡黏他。大學的時候,他幾乎沒怎麼回去,一直在利用假期打工,現在工作了,更是沒機會回去了,去年年底的時候回去過一趟,從前黏在他屁股後麵的小屁孩兒不知不覺長高了長結實了,從萌萌的正太逆襲成了一個俊朗的王子,真是不得不感歎一句歲月如梭啊!
“今年啊……有空我一定回去!”每年年底和他們通電話,這是必問的兩個問題之一,而另外一個自然是……“還沒呢,你們不用擔心我,遇到合適的我肯定第一個給你們打電話報備一聲……”
婚姻大事,想必是每個在外工作的上班族過年回家必被長輩嘮叨的一個話題。陸正宇掛了電話,琢磨著,如果再拖個兩年還沒對象,舅舅舅媽估計就得領姑娘上門來提親了!
也是,今年他都26了,還沒正經談過一個女友,換做是誰家長輩也會著急的吧!他也不是不想談,隻是想談的不是女朋友,而是男朋友而已!
他是gay,除了餘楊誰也不知道。剛開始告訴餘楊的時候,餘楊就躲了他一個月沒同他說話,遇見了也是繞道走,連宿舍都直接不回,直接跑到外麵去住了。他就餘楊這一個交心的朋友,關係搞成這樣,當時他真是想跳學校及胸深人工荷塘的心都有。索性最後餘楊趕來製止了他,對著他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地罵:“我說你丫的跳就跳,幹嘛還給我發短信提前通知一聲?還有啊,這小荷塘就到你胸這麼深,能淹死你個卵!”
這事兒就算這麼揭過去了。
餘楊說,我理解你們,但要讓我看見你和一個男的在我麵前打情罵俏的,我也接受不了。你要是以後真找了個男朋友,咱倆距離就拉遠點。不過,兄弟還是兄弟,這一點不變!
後來,他真的有了一個男朋友,餘楊就果真沒怎麼在他麵前出現過,不過電話還是一樣打,兩個人絲毫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當時,他就認為,要這樣下去一輩子,也是挺好的。
但是,就像他和餘楊經常討論的,這個圈子要找到真愛簡直是比登天還難,所以,他最後被渣了……
餘楊知道後,臉冒黑氣地跑來宿舍,將正傷心欲絕的他從被窩裏拖出來打了一頓,然後再拖著“傷心欲絕還被好兄弟揍了一頓”的他找到了他的前男友,在他麵前又把那人也給揍了一頓,最後再拖著他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他當時看得是心驚膽戰的,怨恨和心疼在他眼裏交替出現,餘楊打完之後他又莫名感到爽。再然後就是被處分丟了獎學金的悲痛欲絕……
這一係列複雜心情的轉換與疊加他一共隻用了兩天就全部經曆完了。
人生真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大魚大肉,大慈大悲(什麼鬼……)。
打這件事以後,餘楊對他耳提麵命,以後不要再隨隨便便跟著一個隨隨便便的同類跑了,以後我來幫你把關!我不同意你就給我夾/緊/菊/花遠離,否則,兄弟我們江湖不再見!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陸正宇發現,他不僅欠餘楊錢,還欠人情!果然好基友就是一輩子最大的債主/債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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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白天時間短,他下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走在街道上也看不見幾個路人,風把臉刮得生疼,他將鼻子以下都縮在圍巾裏,思考著今天晚餐吃什麼。碰巧這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將手機摸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餘楊。
“喂,小魚你下班沒?”
“正在回家的路上。”陸正宇邊走邊回答。
“晚飯沒吃吧?”對麵傳來開鎖的聲音。
“嗯。怎麼?”——按以往的對話來看,這貨估計開的是他公寓的門。
果然,那邊的餘楊笑了起來,說:“今天晚上心血來潮,約你一起在你公寓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