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男兒當自強(1 / 3)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荷馬反複念叨著著兩句詩,心中一片悵然。盡管走得十分堅決,但心裏的滋味的確不好受。

也不知是不是在雨夜裏一人開車的緣故,荷馬這麼多年來頭一回感到了寂寞的味道。盡管阿波羅一號裏各種設備應有盡有,車載電視正在直播荷馬最喜歡的荷蘭足球明星本傑明率領荷蘭國家隊與世界明星聯隊的比賽,但這些都提不起荷馬的興致。現在荷馬滿腦子都是泰勒的影子。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我這個大師兄也真是做得窩囊,平時好象是他們的依靠,今天離開他們才發覺自己好象孤立無援,真不知是我在依靠他們還是他們在依靠我。”荷馬想著。“也許二者都有吧!”

“哎--也許我應該學學泰勒的精神勝利法,當別人誤解自己的時候反而高興,因為這時隻有自己是正確的,別人都是笨蛋。”可是荷馬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畢竟和自己發生誤會的是自己這麼些年來生死與共,可以以生死相托付的朋友。

有時候荷馬真想一個人對著黑夜大吼,“憑什麼就要我做什麼大師兄?!非得規規矩矩,一副長者風度!為什麼我不能和泰勒、莫裏斯、艾文一樣耍耍性子,想哭就哭,想鬧就鬧!”生活在這個世界中,每個人扮演的角色往往是不知不覺中被別人和自己固定下來,再想改變,別人和自己都無法適從。“也許如果我不是什麼大師兄,今天的矛盾就根本不會發生了!”此刻真想有個人在自己身邊,哪怕隻是聽自己一訴衷腸也好。

“咦--”荷馬從車內的後視屏幕中忽然發現後頭有一輛阿波羅同型車跟了上來,上麵還有宇四銀總的菱形標誌。“應該不是泰勒,他是知道我的脾氣的。那會是誰呢?”

荷馬正胡思亂想,“嘟--”兩輛阿波羅輕輕對接,車門緩緩開啟。走進一人,荷馬隻覺得眼前一亮,同時一股似有若無的清香撲鼻而來。來人正是總愛纏著自己的維拉。一襲素白的晚禮服、烏黑柔順的長發、充滿青春活力的迷人身材和同樣青春靚麗的一張鵝蛋型俏臉,與祖兒不同的是維拉有一個小巧剔透的鼻子,勾勒出維拉純真、調皮的個性。仿佛式赫柏女神的化身(Hebe,希臘神話中宙斯和赫拉的女兒,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的妻子,是永遠青春的青春女神。)

荷馬簡直有些陶醉,平日裏隻把維拉當作自己的下屬,幾乎忘記了她也是一個女人而且絕對是女人中的女人。荷馬好半天才說道:“是你?”

“可不是我麼。如假包換。”維拉抿嘴一笑。

“如果你來是勸我回去,就請免開尊口。”荷馬冷然道。

“主觀!我知道你們男人都有死要麵子的臭毛病,此刻即使你有回去的意思也絕無可能立刻返回宇四銀總的,你是大師兄嘛!”

荷馬心頭一顫,覺得維拉說的切中要害,”那你來幹什麼?”

“跟你一起曆險啊!請多指教。”

“憑什麼?我要帶你曆險?”

“我們是朋友啊!”

“我們什麼時候成了朋友了?”

“你和泰勒是不是朋友?”

“是!”

“泰勒和我是不是朋友?”

“沒錯!”

“那我們就是朋友。”

“這是什麼邏輯?”荷馬不覺笑道。

“A=B、B=C,那A=C。”

“怎麼能這麼類比,一個是周延判斷,一個是不周延判斷…”

“反正都一樣啦!你好意思現在趕我走麼?”

“既然是曆險,就該穿製服出來,你怎麼穿成這樣,你以為開PARTY麼?”

“又主觀了!你怎麼知道這不是製服?這是我剛剛研究出來的‘天衣一號’。你看!”維拉在腕上的多功能表上按了幾下,晚禮服居然變成了宇四銀總的標準製服。

“一定是你纏著泰勒又將多功能表的電腦又升級了。”

“才不了,泰勒說多功能表的擴充空間還有的是,我隻是求他編了幾個控製程序而已,還是我設計的接口和服裝上的微處理器。”

“那還不一樣,軟升級也是升級。”荷馬此刻才體會到過去泰勒常說的:男人和女人發生爭辯時最佳的方法就是閉嘴。“有句話我說在前麵,跟我曆險可不象小說裏麵寫的羅曼蒂克,有的是艱險、血腥和無盡的危機。到時候我不一定能照顧的到你,你要先想清楚。”

“我不怕危險!”

“還有既然跟我,就要聽我指揮,還有一點要知道沈默是金。”

“Yes,sir!我並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呀!”

“你現在廢話就不少!”…

大師兄走後,宇四銀總的日常工作絲毫沒有鬆動,我決心在大師兄回來時看到我的成績,對隊員我的要求更嚴格,每天除了要作大運動量的體能訓練,還要完成各自負責的研究工作。雖然表麵上我象沒事似的,其實徹夜難眠,隻有借助長時間的調息吐納來休息,無形中我的真氣、內力倒是日進千裏。

夏日的無名島基地沙灘…

“今天我們開始修習搏擊中最重要的部分--硬氣功。搏擊一道,無外乎最終擊倒對手,然而在擊倒對手之前首先要保證自己不能被對手擊倒,就好比拳擊手,不管你的拳多快多猛,如果沒有一定的抗擊打能力,你打對手十拳,未必擊倒對手,他給你一家夥,就把你揍趴下。隊員們一陣嬉笑。

“不是開玩笑,搏擊講究的是一種攻守的平衡。硬氣功好比是盾,如果光有矛,而沒有盾,勝利就是笑談。明白了嗎?”

“頭,我有一個問題?”最愛搗蛋的祖兒又冒出來了。

“說!”我沒好氣道。

“你以前不是也說過,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如果一拳下去對手就趴下了,又何必挨打呢?”

“那是指在你的水平比對手高的時候,如果水平接近甚至不如對手,一味強攻,而無防守,就和送死沒區別。任何搏擊術都會有破綻,這時你不如力求自保,肆機而動,發現破綻,一擊破敵,才有勝算。”

“硬氣功在各門派多有不同名稱,如什麼金鍾罩、鐵布衫,高級一點有什麼沾衣十八跌、禦體功。我們今天是站在更高的高度,從前人的經驗從汲取精華,對穴道、經脈的機理進行仔細分析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前人的工作好比是在各種化合物中找新元素,而我們是用元素合成我們想要的化合物。現在我來傳授硬氣功1。10式…”

“氣沈膻中,轉至氣海…”

“泰勒,”一旁的莫裏斯突然道:“你說維拉和大師兄怎麼樣了。”

“你少操心,大師兄肯定在傳授維拉功夫,等她回來,說不定你都打不過了。”艾文笑道。

“你呢?還不是一樣,你以為你比我好麼?”

“我…”

“行了,”我怕他倆一開吵就沒完,吵到隊員們練功就不好了。“到那邊去,讓我試試你們兩的功夫有沒有進步?”

“二師兄,別開玩笑了,我們哪是你的對手?”

“你們兩個一起上。”

“好!上!”別看莫裏斯和艾文平時吵個沒完,好象冤家似的,但真動起手來,配合得十分默契,肯定私下練過。兩人一發動,就展開“二合一”的功夫(這是我們共同創造的一種多人戰術,可以充分發揮人多的優勢。但要求兩人心應相通,配合十分默契。一人進攻時另一人全力防守,護住他全身的空門。)

我對付起來也頗感費力,隻見莫裏斯左手一掌劈向我麵門,我推出一掌封住攻擊,一掌直擊莫裏斯小腹,卻有艾文早早用拳架開,同時莫裏斯右手如鉤飛速攻來,我隻得提氣後竄,艾文一個兔子蹬鷹,憑躺身子,兩腳連環踢來,我再次向右閃開。莫裏斯又變招蒼鷹撲食,由上噬下,攻我頭部,我隻得架掌封住。三人此刻已戰成一團,隊員們有些已運氣十二周天,站在一旁觀看這難得的武術表演,初時還看得清,後來就隻見拳影不見招式了。

我自感舒經活骨,打得好痛快,丹田中自然升起一股真氣,積聚到全身四肢百骸,我任其自然,猛地發散,大吼了一聲:“開!”,隻覺一股熱氣離開身體,好舒服。再看莫裏斯和艾文已被氣浪衝出數米外,摔得不清。

“搞什麼?”莫裏斯排著沙子,爬了起來,“來真的?你想打死我們麼?”

“就是!”艾文也爬了起來,“下這麼重的手。”

“對不起,我也是一時控製不住,護體真氣外放,把你們…”我歉然道:“沒事吧!”

“沒事。不過說真的。二師兄你的真氣好厲害呀!比起五十年前的鼎盛時期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莫裏斯笑道。

“就是,打得莫裏斯狗吃屎!”艾文也笑道。

“你比我好麼?你比我還多飛出一米呢!”莫裏斯指著地上的印子道。

“那是因為我沒你那麼肥,象頭豬!”艾文反駁道。

“好好,你們的二合一練得都不錯。如果當論招式我以經很難取勝了!”我知道他倆都好麵子,尤其是當著隊員的麵,不忘誇誇他倆。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別憋壞了。”荷馬看到維拉幾次欲言又止,不覺莞爾。把駕駛權交給阿波羅電腦自動駕駛,回過頭道。

“是你讓我說的。”

“說吧。”

“你對你三個師弟到底是什麼看法?”維拉偏著頭道:“我很想知道。”

“OK,我看我不說你是不會安心的。”荷馬想了一會兒道:“泰勒這個人嘛,倒是很不錯,自信、灑脫、果斷、執著、直率,從來不會算計別人。他如果對你好就是真的對你好,不會背地裏一套,表麵上一套。但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自信有時就成了自負,果斷到了武斷就難以接受他人的意見,直性就不懂婉轉,很傷人。脾氣也大。初接觸他的人,會覺得他很難相處,隻有跟他在一起久了,才會感到他的好處,跟他在一起相處,做人沒有壓力,他從不記仇,除非他認定你是他的敵人,他這樣的人隻把人分為兩類--朋友或敵人。他疾惡如仇,對待他的敵人,他不惜用最陰險、惡毒、暴力的手段。對待朋友,他會毫不計較得失,哪怕與他發生過激烈的衝突甚至是動拳頭,隻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莫裏斯和艾文就是和他打出來的交情。”

“那你身上一定上有某種特殊的東西,讓泰勒對你傾慕不已,稱你大師兄。在我看來,你們倆的性格是如此的不同。”

“也許是每次他犯了錯誤都是我幫他扛黑鍋吧!”荷馬笑了笑。“從念書那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泰勒感激一個人絕不會在嘴上說,他會十倍的奉還。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格外看重這段友情,因此那天泰勒反應那麼激烈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認為我傷害了這段純潔的友誼。”荷馬長歎了一口氣。“這也是我十分煩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象泰勒說的那樣是在妒忌他,如果是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不是!一定不是的。”維拉急忙辯護,仿佛是在為自己辯護。

“哦?你比我還了解我自己嗎?”

“不是,但我相信泰勒的判斷了。”維拉紅著臉道:“他從不肯居人之後。他肯叫你一聲大師兄,必定有充分的原因。”

“希望我真是那麼好,其實有時候這個大師兄真不是那麼好做的。”荷馬苦笑道:“尤其是當你有一個泰勒這樣的師弟。”

“那莫裏斯和艾文呢?”

“他倆?他倆就服泰勒,有時候我都管不住那兩隻猴子,隻有泰勒可以管得他倆服伏貼貼。”

“這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維拉笑道。

“莫裏斯,熱情過剩,對人對事都極為熱心,他雖說看起來風liu,可卻不是花花公子之流,在一副尖酸、油滑、滑稽的外表下也是一顆善良、正直、不屈不撓的心。無論遇到多危險的事他都笑得出來,他其實較泰勒城府更深一些,但有時候也象個大孩子,爭起來麵紅耳赤的。但比起泰勒來他缺乏對人或事的洞察力,做事也沒有泰勒執著,常常虎頭蛇尾。”

“艾文,古靈精怪,聯想太豐富,常常能以別人不同的角度去思索問題,行事極認真、執著,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但行事不如泰勒灑脫,有時顯得比較狹隘,但大事大非上還是能以大局為重,他和莫裏斯是天生一對,在一起就吵,互相攻擊,但如果你插進去罵其中一個,他們又會一致對外。他們倆在一起,可以把世界上所有的鬼點子都想出來。”荷馬展眉一笑。

“難得看見你笑。”維拉也笑道…

“啊--”一聲尖叫傳來,我立刻回頭看去,原來是二組的伊利莎發出的尖叫,“怎麼呢?”我趕緊跑了過去。

“有…有條蟲。”

“蟲?”我仔細看去,伊利莎膝上果然有條麼指粗的青色肉蟲,無論多厲害的女孩,始終還是女孩,對毛毛蟲、蟑螂什麼的都會害怕。我一拂手將隔空將蟲掃入大海,“沒事了。”

“是誰幹的。”我知道海灘上不會無緣無故出現肉蟲的,一定是有人搞惡作劇。

“是我。”好半天,弗朗克站了起來,小聲道。

“不好好練功,欺負女孩子。有你的。”

“我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我看你是精力過剩!”我笑罵道:“圍著基地跑一圈,限兩小時完成。”無名島基地是正方型的,每邊長十千米,跑一圈是四十千米,要在兩小時完成的確不算容易。

“Yes,sir!”弗朗克老老實實跑開了。

直到兩個小時後,我們快收隊了,他才氣喘籲籲跑了回來。“1小時56分,下次世界馬拉鬆比賽,讓你去一定能拿冠軍。好今天就這樣,解散。”我笑道。

“Yes…sir!”弗朗克卻趴下了,臥俯在沙灘上。

“頭…”伊利莎不安的走了過來。

“他沒事的。隻是太累了,過一會就好。”我笑道,這些小兒女心態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傍晚時分,我正在房裏整理宇四銀總日誌,弗朗克傻笑著走了進來。

“有什麼事?”

“頭,我想知道,後來都學了什麼。我…不想落一節課。”

“沒見我忙著麼?”我笑道,“我教你一個方法,你去找伊利莎,讓她教你,不就行了。”

“Yes,sir!”弗朗克笑著扭頭就走。“Byebye,頭。”

“等一會兒。”

“還有什麼事。”

“記得先向她道歉,不然她不教,你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