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秋天到了,討厭的夏季終於過去了。我點了根煙,苦思冥想接下來的情節。由於半年前我認識了我現在的女朋友叫陳瑩,故而我如今小說的女主角的名字無一例外都叫做小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陳瑩兩個字,我的腦子裏就蹦出小慧這個名字。兩者看似風馬牛不相及,我隱隱約約卻覺得其中有某種聯係。
現在寫到小慧馬上就要離開的她的男朋友,要和男主角在一起了。我正在為她編造一個借口,其實任何小說的男女主角必定是在一塊兒的,作者和讀者都知道。而作者的任務就是費盡心機為讀者找一個合適到可以接受的理由。
煙抽到一半,電話響了,是小慧,不,是陳瑩。我已經一個多禮拜沒有見她也沒有她的消息了。平常每天我都會給她打四個電話:早中晚各一個,外加睡前一個。最近十幾天,每一次聽到的無一例外都是服務台的聲音: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一開始我給她打電話是我有想找她見她和她說話的yu望,後來這個yu望被慢慢的消磨掉了。沒有了yu望以後打的那些電話隻是之前的慣性,更是為了以後見到她給她一個交待:不是我不打,是你關機!
一周之前,我剛寫完一個中篇,閑來無事。老九回學校上課去了,房子就剩下了我一個人。我覺得應該去找陳瑩一趟,看看她。於是我帶上電話和鑰匙就出門了。
陳瑩的大學是一所很不錯的大學,至於她的學習如何,我從來沒有問過。因為我上學的時候就特別反感別人沒事問我成績,聊我的學習。其實主要是那個東西太沉悶,絲毫沒有情調,有傷我倆調情的雅興。
我出門走三分鍾,坐公交車,坐五站後下車,轉地鐵,半個小時後,下車再坐公交車,下車過馬路,然後就到了他們學校。這個他們是指陳瑩和老九,他們是一個學校的。
如此峰回路轉終於到了校門口,也許我才不做學生沒幾天,門衛一見我和學校裏麵的大學生們一樣的頹廢,就從來沒有盤問過我。
我打算給陳瑩一個驚喜,所以沒有告訴她我要來。實際上,我心底還有一個我自己都不想承認的原因:看看她是不是跟別的男生好上了。事實證明她並沒有和別的男生好上,隻是和另一個男人好上了。
我走到陳瑩宿舍樓下,看到一輛寶馬將她們宿舍樓的門口堵得嚴嚴實實。從裏麵出來的女生們絲毫沒有對這種沒道德的行為有任何的不滿,放光的兩眼看到的隻是對名車的豔羨。對這一切我早已見怪不怪,名車對男人和女人都有強大的吸引力:男人見了好車就想擁有這輛車,而女人見了好車就擁有這輛車的男人。不幸的是大多數男人想過之後一輩子也沒有實現過這個願望,少部分女人有了這個念頭後馬上就成為了現實。當時我覺得這些都與我無任何關係,我不在乎自己是男人中的大多數還是極少數;之後我才發現這一切和我息息相關,因為陳瑩屬於那一小部分女生,擁有了那個開車的男人,或者說那個開車的男人擁有了他。
在宿舍樓下我給陳瑩打電話,還是關機。
我想進去找她,無奈看樓的老太太不讓我進。我隻得作罷。
從女生宿舍樓出來,我給老九打了個電話,半天那邊才有人說話。
“喂,咋了?”
“不咋,你在哪兒呢?”
“我在學校啊,不咋打個屁的電話啊。”
“你這會兒幹什麼呢?”
“沒事啊,這不打電話呢嘛。”
“哦,我在你們學校呢。”
那邊半晌無語,沉吟片刻,說:“恩,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我趕緊說:“不用了,我過去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