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2)

“嘔——”秦瑟瑟捂住胃,嘴對著紙袋,眼睛裏冒著淚花。

她也知道自己一向倒黴,但沒想這麼倒黴。中彩票之類的好事向來和她無緣;高高興興攢錢去吐魯番旅遊,還能碰上人家難得一見的大雨;如今呢,坐個飛機又趕上這麼強的氣流,一會兒上竄,一會兒下跳。

她看著手中的紙袋,有些鬱悶地一扔,吐吐吐,還吐個屁咧,她都換了三次袋子,早就吐得胃裏空空。

“小姐,小姐。”秦瑟瑟回過頭去,一個漂亮高挑的空姐妹妹站在一旁,神色溫婉,她柔聲說道:“頭等艙還有個座位,要不您坐前麵去,可能會好一點。”

秦瑟瑟一聽,頓時想翻白眼,苦盡甘來這個詞她總算又深刻體會了一次。心中不禁哀怨,為什麼總是要痛苦得快死掉時,老天爺才讓你看一看曙光。

在漂亮空姐的攙扶下,她克服飛機因氣流而不時的抽風,終於步履維艱地走到了頭等艙。

一屁股坐下後,她一下子蹭掉腳上的高跟鞋,換上座位下麵備好的拖鞋,然後抱住小枕頭,放下桌板,“咚”一下撲在了上麵。

視線正好對上了小小的機窗,外麵流動的氣流,像絲絲縷縷的棉花糖,一點點地飄過。再往遠處看,是厚厚白白的雲層,漂亮得如潔白的海。

看得久了,窗外燦爛的陽光漸漸變得刺眼,她慢慢收回視線,不經意間就瞟向了旁邊坐著的男人。她的臉依舊貼在桌板上,僅靠目光上揚。此時,那人正拿著一份法製日報,報紙完完全全地擋住了他的臉。

他握住報紙的手,指節修長,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灰色呢子的大衣袖口裏是若隱若現的黑色毛衣。

“報紙放下……報紙放下……急急如律令”她心裏瞎念叨著。出於職業本能,她什麼都喜歡一探究竟,所以這看人看不見臉的狀況,讓她的好奇心以光速上升。

相當詭異的是,也不知那男人是感覺到了她強烈的意念,還是她火辣辣的目光。他居然慢慢地放下報紙,然後將視線投向了她。

據秦瑟瑟目測,兩人相隔不到一米的距離,所以她能清楚看見眼前男人的樣貌。一個字帥,兩個字,驚豔,跳到五個字形容,暫定為妖孽。

他俊挺的眉斜飛入鬢,細細長長的柳葉眼,微微上挑。不過,他此時緋紅的薄唇有輕輕抿緊的趨勢,看著秦瑟瑟的目光裏含了一些不耐和清高。

好熟悉的眼神,秦瑟瑟眯了眼細細品位他這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傲慢,厚顏無恥地打量著他。

“啊”,她輕聲叫喚了一下,然後臉猛地從桌板上離開,開始翻起了隨身帶著的包包。

“乒乒乓乓”一陣翻騰後,她從自己大容量的手提包裏拿出了一個厚厚的黑色筆記本。

“第幾頁來著?第幾頁來著?”她一邊撓頭輕聲念叨,一邊飛快地翻動筆記本。

幾十秒後,她捧著翻開的筆記本,神情鄭重地將身體轉向旁邊的男人。

“何鳴,你是不是何鳴?正在幫樓宇呈跟季氏娛樂對打的何鳴律師?”秦瑟瑟聲調有些激動,他們《爆到高/潮》周刊找過這人幾次,可惜也不知他是太清高還是太悶騷,反正到最後也沒拿到他的專訪,隻偷偷拍到一張他的玉照,也就是秦瑟瑟現在貼在筆記本上的珍藏限量版。

何鳴細長的眼睛一眯,徹底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看向身旁坐著的女人。她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但惟獨那雙眼睛亮得嚇人,盯著他的樣子,就像餓了十天半個月的人見到豬肉的感覺。

他認真打量了她一番,包括她手上捧著的本子,然後薄唇微張,吐出兩個字:“狗仔?”

“誒?”秦瑟瑟捋了下剛才嘔吐時散出來的長發,“我不是狗仔,不是狗仔。”她搖頭晃腦,手舞足蹈地否認。半晌後,她笑嘻嘻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俺們這行的書麵用語叫——記者。”

說罷,她又一陣翻騰,從包裏摸出一支圓珠筆,精神倍兒好地看著何鳴:“何先生,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下一步您和樓宇呈先生會采取什麼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