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天,求求你,快點醒過來啊,拜托了。
岑傑在醫院待著,醫生說,羅浩天現在意識正在與過去的記憶想觸碰,要慢慢消耗大量的記憶不是易事,因此,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過來。
而醒過來的時候,他是否會記得她也是個不確定的因素啊。
隔壁病床上住的是一個六十幾歲的老太太,她許是看見了岑傑著急的模樣,便安慰她道:“小姑娘,放寬心點,他沒事的。”
岑傑聽見有人跟她搭話,心裏也緩和了不少,便道:“謝謝你阿姨。”
那老太太聽見了,道:“沒事,看你這姑娘著急的,來,阿姨這裏有水果,你要不要吃?”
岑傑看著她床頭桌,上麵確實擺了不少水果,但是此刻她什麼也吃不下,便搖搖頭,想了想又道:“阿姨你要吃麼,我幫你削一個。”
“那就麻煩你了。”老太太也不客氣,笑著道。
於是在削蘋果的過程中,岑傑認識了這個老太太。原來老太太是不久前在家裏摔了一跤,就被送進來住院了,而她的子女平時都忙著工作,也隻有下班的一點時間過來,晚上又要回家去給小孩煮飯了。對於這樣的生活,岑傑也明白的,為人子女,因為工作而顧及不到家裏的老人也是人之常情,特別是如今這個社會,這樣的環境。
聽著老太太頗有抱怨的態度,岑傑道:“阿姨,你要體諒你的孩子,現在這個社會,不賺錢哪裏活得下來。”
老太太感慨道:“誰說不是呢,如果他們不努力工作,那麼我們連飯都沒得吃了,而且他們如今也有了家庭,我也不好勉強他們再跟我一起啊。”
岑傑點點頭,老太太道:“你看你老公,有你這樣的媳婦兒,也該知足了,看你剛才急的要哭的神色,哎呀,我看的可心疼了,這是誰家的閨女啊,被這樣折磨。”
岑傑撲哧一聲就笑出來,今天這還是她頭一次笑,因此心情也好了不少。
在與老太太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九點多。
岑傑打點好一切之後,就在羅浩天旁邊的小憩起來。她一直握著羅浩天的手,好讓羅浩天在半夜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時候她會知道。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個夢,夢見羅浩天在跟她告別,說他喜歡的不是她,而是因為她的樣子跟他喜歡的女人一模一樣罷了,而在夢裏岑傑一直哭著挽留羅浩天,但是羅浩天還是走了。
而後她似乎感覺自己的手動了動,該不會是羅浩天醒來了吧,想到這個,她感覺抬起頭來,卻看見羅浩天正望著她,那樣直直的看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月光透過窗子攀爬了進來,剛好就打在了床上,床邊泛著銀光,這微弱的燈光使得岑傑能夠看見羅浩天。而月光也照進了羅浩天的眼睛裏,岑傑看著羅浩天的眼神,有些不真實的感覺,羅浩天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握住,就在岑傑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羅浩天突然喊了一聲姐姐。
從前岑傑剛開始跟在羅浩天身邊的時候,並不知道他的往事,那時候她還是個傻傻的姑娘,以為羅浩天對她的好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因此好好的珍惜,可是後來知道了真相,她不禁有些難以置信,於是她毅然的離開了他,可是後來他卻處處來挽留她,使得她回心轉意的時候,他又失憶了。
如今看到了他這樣,岑傑心裏不禁苦笑,莫非她努力了那麼久,一切都要回到原點了?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費了?
此刻,岑傑連哭都不知道怎麼哭了。
岑傑臉色在月色下格外慘白,應是也不是應不是也不是,隻能看著羅浩天,而羅浩天在叫了她這一聲之後便睡了過去,沒有給岑傑任何機會。
岑傑離開了病房,沿著走廊走到了病房的盡頭,站在陽台上,她望著遠處的景物,此時雖然已經深夜,但是這個城市繁榮的,是個不夜城,霓虹四散,車水馬龍,每天都在上演著不一樣的故事。
而她是這個城裏的一個人,一個很普通的人,她也想要渴望幸福,如今她有了老公,有了孩子,可是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樣,這樣叫做幸福麼?為什麼她覺得那麼的難過,雖然她知道羅浩天隻是在記憶恢複期,把她認錯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她就是難過。
那一股子的熱浪拂過她的心間,可是她的手卻十分冷,她全身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