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下廚
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除了沒日沒夜的敲打鍵盤之外,還擔負著家裏的一日三餐艱巨任務,是個名副其實的家庭“夥夫”。
說起做飯,我有三怕,一怕和老婆商量吃什麼飯,一商量準打起來。二怕聽老婆說“隨便”,一“隨便”,我做完的飯準被老婆定成“殺人飯”,回頭跟你大眼瞪小眼兒,不吃。最後一怕,就是怕老婆在後方指揮,我在火線“做戰”,先放油,後熗鍋,再倒醬油醋,一切都聽“總後指”的,等飯做得上了桌,老婆一償,不是味,得,臉蛋子又拉下來了,準定你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之罪,冤死我!
有一次,我實在忍無可忍了:“你以為你是慈禧呀?你是我老婆!我一個大男人成天給你做飯,你還香了臭了,苦了辣了,毛病倒不少,以後我不做了,打死我也不做,罷工了!”我往電腦前一坐,一幹就是兩個通霄,不吃也不喝,竟整出了一個中篇來。中篇電郵編輯部,我也連累帶餓翻了白眼兒。
老婆一見,轉身就跑了出去。不大一會兒,一碗香噴噴的菠菜湯端到了我麵前:“老鬼,別真生氣呀,這是我的‘處理作’,快趁熱喝了吧。”老婆給我做湯了,這不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我好激動噢,真想紮湯裏打幾個撲騰。
湯端在手上,剛要喝,卻見碗裏漂著一隻美麗的毛毛蟲,老婆洗菜的時候沒把菜洗幹淨,竟做了一道毛蟲菠菜湯!要知道,老婆最怕毛蟲了,我當時就是說出來,老婆準會學一聲花腔女高音,然後再來個“四小天鵝”巴雷“四位手”,不是把湯扣我臉上,就是把碗甩房上去。那樣,老婆對我的一片情也就四散而去了。我沒有吭聲,請走毛毛蟲,把湯喝了下去:“湯味不錯,還有點高蛋白的味道。”老婆一個高蹦起來:“哇塞,我第一次做飯就得到了你老鬼的好評,看來我有當家庭夥婦的天才,以後做飯的事我包了!”我一聽,趕緊按住老婆:“打住,謝了,以後還得我給你做飯,你要不讓我做我跟你急,OK?”
堤內損失堤外補
十年前,我從企業調到機關,被安排在辦公室寫材料。機關裏的規矩可大了,人分三六九等,一級管著一級,因為我是企業職工,是個“幹部”就可以拔拉我。
上班的第一天,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幹部”就找到我:“小牛,聽說你愛寫個東西,你先給我寫份總結,我看看寫得怎麼樣。”說著,便將一些數據和有關情況介紹給我。我充分調動大腦細胞,半個小時就把總結寫完了。“老幹部”拿著總結看了看,點點頭:“行,還說得過去。”便在上麵簽上他的名字,交給了副科長。
幾天之後,局裏開大會,局長點名表揚了“老幹部”,說“老幹部”雖然上了幾歲年紀,但始終不忘學習,這次的工作總結寫的就很有水平。
沒多久,“老幹部”被提為辦公室主任,專攻大材料,我也便成了他的“槍手”,局裏一有大材料交給他,他馬上安排給我。我寫完之後,他便拿到局長那裏,說他如何幾個通宵沒合眼等等。因為他“工作出色”,不久便提為副局長。
我是人家的“槍手”,局長不知,但辦公室的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不論誰當主任,幹脆保留我這個“待遇”,我出力他們得實惠,不是受到了領導表揚,就是一步步得到提升。
終於有一天,局長找我談話了,表情很嚴肅:“我聽說你是從企業調來的,負責寫材料,可這麼多年我也沒見你寫什麼材料呀,機關要改革,你不能在機關工作了,考慮你來的時間較長,組織上照顧你,安排你到門衛看門兒,工資一個月300元,你看怎麼樣?”我一聽,氣得腸子都要翻來了,我沒寫材料?這麼多年讓你臉上閃閃發光的材料都是誰寫的?我想辯解,可辯解又有什麼用呢?弄不好連看門的差事都得辯沒嘍。
我接受了“組織照顧”,到門衛看門了。可每月300元我哪養得了家呀!我便在門衛的窗子上立了個牌子:代寫材料,千字100元。
沒多久,我的第一筆生意就來了,緊接著是第二筆,第三筆……一個月下來,我簡單一算,竟收入3000多元,比在辦公室當“槍手”還強!這叫什麼?堤內損失堤外補,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兒(麻雀)。
女兒離家
女兒今年10歲,上小學三年級。每天晚上放學,女兒便將一群同學帶到家裏,象日本鬼子掃蕩一樣,先在本來就不寬敞的屋裏“鐵臂合圍”,然後便到院子裏“燒殺搶掠”,嘶叫聲、腳步聲震得人耳頭嗡嗡直叫,心煩得真想扔顆原子彈把他們都炸天上去。
時間久了,我看見女兒放學回來心裏就煩,既便是她不帶一個同學回家,我心裏也煩,我讓女兒折騰出了病根兒。
有一天晚上,女兒跟她媽媽說,我們家前排小英的媽媽上夜班,爸爸要打一宿麻將,小英一個人在家裏睡膽小,特邀她晚上去和小英陪睡。她媽說,讓她鍛煉鍛煉自立能力也好,便點頭同意了。她媽同意,我更同意,巴不得她趕緊在我麵前消失,省得看著她煩。
當天晚上,女兒便搬到了小英家裏。女兒一走,家裏頓時清靜了許多,連倒房裏的耗子討論怎麼偷吃我剛買的大米都聽得一清二楚。我心裏痛快極了,看點書,讀點報也專注多了。
每天,我睡得都很晚,在睡覺之前,我總是習慣地到女兒的房間裏去看一看。我知道,女兒睡覺總是翻跟頭打把式,不是人掉到床下,就是被子掉到床下,我在睡覺之前得幫她“人被合一”。可是那天,我睡覺之前到女兒的房間一看,床上卻空空蕩蕩。我這才想起來,女兒到小英家裏睡了,便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房間。
沒給幫女兒“人被合一”,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折餅,滿腦子都是問號,孩子掉床下沒有啊?天這麼冷孩子會不會感冒啊?……折來折去,我胳膊腿生疼,便索性下床在屋裏、院裏溜達……
深夜,外麵傳來了敲門聲:“媽,快開門!快開門哪!”老婆迷迷登登從夢中醒來,把渾身亂抖的女兒領進了屋。女兒一進屋,便紮到了老婆的被窩裏。
第二天一早,老婆發現女兒躺在身邊,才想起昨晚的事:“哎,你在小英家睡得好好的,怎以半夜三更又回來了?”女兒仍一臉恐懼:“媽,你是不知道,小英家鬧鬼呀,一會兒房子上咕咚咚,一會兒院子裏咕咚咚,小英害怕,打電話把她媽媽叫了回去,我就回來了。”老婆一臉疑惑:“小英家鬧鬼?怎麼會呢?”我一連打了六個哈欠、七個噴嚏從床上坐起來:“怎麼不會?這年‘擔心鬼’多著呢。”說完,便匆匆下床,到家門口去收拾昨晚往小英家房上、院裏扔剩下的磚頭去了……
買自行車
女兒今年9歲,卻突然迷上了騎自行車。看到一院裏的小朋友都有一輛自己的“坐騎”,女兒總是可憐兮兮地讓我也給她買一輛。我知道小孩子騎自行車沒什麼好處,一是太危險,二是對身體發育不利。可我禁不起女兒的軟磨硬泡,便跟女兒定下協議,如果考試女兒得個“雙百”,我就給她買一輛自行車。女兒欣然同意,跟我“拉勾上吊”。
我知道,女兒的學習成績在班上是上中等,而且粗心的了不得,每次考試都得出點小問題,得“雙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正是因為這個,我才敢跟她訂下協議,她考不了“雙百”,也就不再纏著我給她買自行車。
沒過幾天,女兒舉著兩張卷子跑到了我麵前:“爸爸,我得了‘雙百’,你給我買自行車!”我一聽,心中頓時一陣狂喜,女兒為了讓我給她買自行車,居然發奮讀書,考了個“雙百”?這麼說的話,甭說我給她買一輛自行車,就是買十輛百輛我也願意呀!我大嘴一咧接過女兒手裏的卷子,往卷子上一瞄,馬上就看出了毛病。數學卷子上的“100”沒問題,是老師寫的,而語文卷子上卻有兩個分數,一個是被紅筆劃了兩道兒的“93”,一個是用紅筆重新寫的“100”。我立馬將咧嘴改成了瞪眼:“這‘93’是怎麼回事?”女兒眼裏含著淚:“是老師判錯了,先判的‘93’,後改成的‘100’。”我又仔細看了看,怎麼看那“93”和“100”不是一個人寫的。我明白了,這是女兒為了蒙我一輛自行車,自己把“93”改成的“100”。我嘿嘿一笑:“好,不錯,你考了‘雙百’爸爸應該給你買輛自行車對不對?”女兒掛著淚珠的臉上閃出了笑容:“對呀,你要說話算話。”我說:“我說話算話,晚上下班我就給你買一輛自行車!”女兒一聽,高興地蹦了起來:“耶!我也有自行車啦!”
晚上放學,女兒在胡同裏就喊上了:“爸,我的自行車呢?我要出去騎一圈兒,讓小朋友看看我的新自行車!”聲音和人一塊撲到我麵前:“爸,自行車在哪兒呢?”我從口袋裏摸出一個三寸多長二寸多高的小自行車:“給你,拿去玩吧。”女兒一見,撅起了嘴:“爸爸騙人,你怎麼給我買個玩具自行車?”我眼珠子一瞪,跟真事一樣:“我先給你買個玩具自行車,回頭再改,就象老師先判個‘93’,回頭再改成‘100’一樣。”女兒眨巴著小眼兒:“那你怎麼改?”我說:“那我得先問問老師,老師怎麼把‘93’改成‘100’,我就怎麼把玩具自行車改成能騎的自行車。”女兒一聽,抹著眼淚跑了出去,從那以後,再沒跟我提買自行車的事。
改毛病
最近,老婆發現女兒添了個毛病——經常從她的包裏偷錢。
“這毛病可不得了!”老婆瞪著一雙虎眼,在我麵前唾沫星子亂蹦:“這毛病你要不讓她改嘍,將來她很可能去犯罪!”我把袖子一挽,胸脯一拍:“這事你甭管了,等那毛賊回來我定會給你個交待!”
女兒放學之後,我便把她圈到老婆麵前,眼珠子一瞪,聲音一挑:“說,你是不是經常偷你媽媽的錢?!”女兒嚇得眼淚橫流:“我沒偷多少,一次就偷5毛錢。”“你偷錢幹什麼去了?!”“同學們都買零食,我和媽媽要,媽媽不給我。”我伸出巴掌,嘭嘭往掌心吐了兩口唾沫:“你是從哪學來的臭毛病?說!”女兒繞到了老婆身後:“我見你總是是背著媽媽從媽媽包裏拿錢,一次拿10塊,我就學著拿了。”
女兒這句話剛說完,老婆將怒視女兒的眼睛轉向了我。我趕緊將準備修理女兒的雙手舉過了頭頂:“這事是這樣兒,你聽我解釋。”老婆伸出食指將我按在牆角:“你有什麼好解釋的?”我皮笑肉不笑:“你知道的,在家裏你大權在握,財權獨攬,我的口袋裏連個錢毛兒都沒有,我煙癮大,你讓我戒,我哪戒的了啊?向你要錢買煙你不給,我隻有……”
“我不給你就偷是不是?”老婆的“一指憚”變成了“鷹爪力”,一把鉗住了我的鼻子:“這下好了,你這個大賊教出一個小賊,你說怎麼辦吧?!”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鼻子解救出來,答應老婆一定改過自新,為女兒做出表率,以後就是讓煙癮癮死,也絕不再偷錢買煙!老婆見我態度誠懇,才放我一馬,答應以後看行動。
從那以後,我真的不再從老婆包裏偷錢,可我那煙癮實在是太了,犯起來百爪撓心。可為了孩子,我絕不能再去“做賊”!於是,我犯了煙癮就到街上去溜,看見哪位“煙兄”將煙頭扔在地上,趕緊上去把煙頭揀起來緊嘬兩口,雖然樣子很可憐,但我覺得心中坦然,我沒把“偷錢”的壞毛病傳給下代!
幾天之後,老婆眉飛色舞地對我說:“你發現沒有,你一不從我包裏偷錢,孩子偷錢的毛病就改了,這就叫上梁正了下梁直,不過,最近幾天我總看見她跟在同學屁股後頭揀同學扔掉的零食吃,這毛病也不好,你再想想詞兒讓她改嘍吧。”我一聽,二話沒說,當時就躺下了。
給老婆消氣
老婆心眼小,動不動就跟我生氣。老婆一生氣,麻煩可就大了,就算房子著了火她都不管。老婆的這個優點,耽誤了不少大事小事,弄得我整天顫顫兢兢,如履薄冰,總怕踩著地雷把老婆引爆,炸得家裏雞飛狗跳。可我再小心,也有腳底下拌蒜的時候,地雷總要隔三差五地踩著那麼一兩顆,老婆也就三天兩頭的炸上那麼一兩回,弄得我在槍林彈雨(唾沫星子加眼淚)中無處躲藏。
久而久之,我終於悟出了道理,既然老婆生氣比TNT爆炸還難控製,那防爆措施有沒有就無所謂了,關鍵得有一套能讓老婆消氣的應急措施。這種措施我終於在幾次實戰後摸索了出來,現在,我就把這幾次實戰向列位一一道來。
一次,我和老婆準備去南方旅遊,飛機票早在一周之前就買好了。為了趕上飛機,我們起得很早。就在出發前,我不知哪個腳趾頭踩著了導火索,老婆立刻肚圓眼鼓生氣了,把行李往床上一扔,說什麼也不走了!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多小時時間,我們還要倒幾趟公共汽車,再耽誤,飛機票就作廢了。飛機票作廢可以退,可退機票要損失幾百塊錢呀!這個氣生得也太貴了點呀!我趕緊把皮帶、擀麵仗、菜刀、爐勾子擺到老婆麵前,自己抱上紗布、繃帶、創可貼、雲南白藥等著老婆處罰。可老婆連看都不看那些刑具一眼,往那一坐依然有滋有味地生氣。
我急得抓耳撓腮,眼珠子在屋裏亂踅摸。突然,我把目光定在了床上的一張報紙上。我知道,老婆平時最愛看報,報上說的話對她來說就是聖旨,報上說“飯後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吃完飯之後她準拉著我到街上走上幾圈兒;報上說“飯後床上趴,能活一百八”,吃完飯之後她立馬就讓我跟她臥床上。我靈機一動,看看報上有沒有能讓老婆消氣的聖旨。想著,我便抓起報紙,突然眼睛一亮,對著報上的一篇文章念了起來:“女人氣大易毀容——近日,世界衛生組織科恩先生對全美200名各階層、各年齡段的婦女做了一次調查,調查結果顯示,經常生氣的婦女要比不經常生氣的婦女容易衰老。這一點,接受調查的著名理容師達妮女士深有感觸,她說,她以前就非常愛生氣,但後來她發現,她每生一次氣,臉上的皺紋就會增加一道,無論用什麼護膚品都無法彌補,後來,達妮女士就盡力克製自己,不再因為鎖事生氣,現在,已經50歲的達妮女士的肌膚就象20歲的少女一樣細嫩。科恩先生最後研究發現,婦女在生氣時腦垂體會發出指令,使80%的荷爾萌呈凝固狀態……”我一邊讀著報上的文章,一邊偷眼看著老婆,發現老婆的眼睛不再狼一樣盯著我,而是悄悄轉向了牆上的鏡子,時不時還隨著我所讀的內容拉拉眼角,抻抻眼皮。我一看,把報紙一折塞到她手上:“飛機說話就起飛了,報紙給你,你在飛機上慢慢看吧。”老婆抓過報紙,我則抓起行李,一拉老婆的手便跑出了家門。
一路之上,我們緊趕慢趕,總算沒誤了飛機。坐在機艙裏,老婆撅著嘴打開了報紙,看了老半天:“哎,你剛才念的文章在哪呢?”我一笑:“在我肚子裏呢。”老婆也笑了,把報紙往我臉上一拽:“德性!”
首戰告捷,我便總結出一條讓老婆消氣的方法——急中生智。美國的一個科學家,那個誰說過,男人的智慧比女人多三兩,也就是說,大老爺們一著急,餿主意有的是,對付老婆生氣還不是輕而易舉?
還有一次,我也不知是自己的門牙惹的禍,還是舌頭不利索找得麻煩,反正老婆是生氣了,往客廳裏一站,兩手叉腰,跟個音量調到頭的破喇叭一樣衝我嚷嚷,震得我耳朵嗡直響,房頂上的灰都“啪啪”往下掉。這還了得?再過半個小時,幾個哥們就要來我家做客了,要是他們看到老婆現場直播,以後我還怎麼在人堆裏混呢?我得想個辦法,讓老婆在半個小時之內把音量降下來,並進入賢妻良母狀態。
我一哈腰鑽進臥室,拿出畫板和碳筆,往老婆麵前的沙發上一坐,老婆做一個動作,我就給她畫一張漫畫像,那漫畫像誇張至極,嘴像個大喇叭,身子是電線杆兒,兩隻手是拉線,眼睛是大喇叭上的探照燈。老婆開始還底氣十足地衝我瞪眼大吼,但我三張漫畫像舉過去,老婆“撲哧”一下就泄氣。我一看有門,趕緊湊上去:“掌櫃的,十分鍾之後,我那幾個哥們就來,他們從來沒見過你,可我卻見過他們的老婆,一個個都跟菜幫子似的,我一去,她們還尖聲細氣扮梳女呢,惡心死了,你長得這麼漂亮,嗓門卻這麼大,那幾個小子是不是得笑我找了一個河東那個啥呀?”老婆眼珠子一瞪:“笑話?他們有什麼資格笑話我呀?瞧他們老婆那德性!”說著,扭著楊柳細腰進臥室了。
我趕緊收起畫板,隔著門縫偷眼一看,老婆已經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往牆鏡前一站,開始修理探照燈和大喇叭了!哈,我軍又取得了一次決定性地勝利!
這次,我又總結了一個克製老婆生氣的絕招,那就是——幽而默之。德國一個科學家,那個誰曾經說過,幽默是憤怒的克星。她生氣,你跟她耍二皮臉,看還瞪眼不瞪眼?
給老婆消氣的實例還不少,但總結起來無非就這麼兩條,一是機智,二是幽默。兩口子在一起生活沒有馬勺不碰鍋沿的,但我們作為男人應該大度一些,先學不生氣,再學讓老婆消氣。用我們的機智和幽默維護家庭和睦,維係夫妻感情,要比整天跟老婆掄胳膊瞪眼睛好得多。何況人到中年事漸休,吵不起也鬧不起,以和為貴是良策。
家長
我們這家子,仨人兒,我是家長,老婆是副家長,女兒是“家員”,隻不過,副家長和“家員”都比家長厲害,副家長常常“以副代正”,“家員”常常舉旗造反,弄得我這個家長常常是聾子的耳頭,當配頭兒。
雖然是配頭兒,可老婆孩子幹什麼都離不了我。每天早晨跑步,老婆一定要把我帶上,說有我在後麵跟著,他們兩個誰跑不動了,我可以臨時當她們的“坐騎”,背她們一程。於是,每天我們便早晨5點從樓下出發,老婆在前,女兒在後,我更在後,三個人像糖葫蘆兒一樣圍著小區跑上幾圈兒,引來無數雙神情各異的眼睛。每天晚上散步,老婆一定要帶上我,說有我跟著更安全些,要是壞人來了,我可以先抵擋一陣,讓壞人先揍著,她們娘倆去報警。於是,每天晚上6點,我們便走出樓門,我在前,老婆在後,女兒更在後,像羊肉串似圍著樓群圍轉上一大圈兒,招得不少人竊竊私語。星期天去逛商場,我是絕對不能少,老婆說了,有我在,她買點東西好下決心,買好了什麼都不用說,買得不稱心了,她好拿我出氣,誰讓我沒把好關?於是,星期天一到,我們便殺向商場,女兒在前,老婆和我在後,網兜似地在商場裏兜來兜去,她們買她們想買的東西,我在一邊給她們抱衣服、看包……
在單位跟同事們談起家裏的事,同事們便會說我這個家長當的沒有地位。想想同事的話,也覺得有點道理。可後來我發現,我們這個小區裏一些有地位的家長居然還向我看齊。每天早上,一家出動去跑步的很多,可大多是“家長”在前。可自從我給老婆孩子督隊,給她們當了幾回“坐騎”之後,許多“家長”也由前隊改為了“後隊”。每天晚上,一家三口去溜彎的也不少,可往往是“家長”在後磨蹭,可自從我以挨一頓歹徒胖揍為代價換得老婆孩子安全之後,不少“家長”也全都變成了“先鋒”……於是,我看到了自己這個沒有地位家長的感召力,心裏平衡多了。以後再有同事說我這個家長沒地位,我便哈哈一笑:“家長大小也是個官兒,當官兒就得圍人,當官兒不圍人,把當兵的都擠兌跑了,官兒也就不是官兒了;我這個官兒當得就不錯,‘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兩個兵都捧著我幹,挺好!”
高樓逸事
我和老婆苦幹了十年,終於買上了一套“首付”加“月供”的高層“樣板”房。房子是住上了,可每天早晨的鮮奶換成了麵粥,午飯後的水果也變成了綠蘿卜。夥食水平雖然降低了,但我們心裏痛快,嚼著蘿卜尾巴站在自家38層的陽台上俯瞰城市,總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為了滿足我們每日必備的綠蘿卜,老婆每周一都要讓菜市場的劉大媽送一框到門衛,然後由我通過電梯將蘿卜搬上來(老婆精打細算,找人搬還要花10元錢的搬運費)。
這天又是周一,老婆一大早就上班走了。將近中午,我琢磨劉大媽的蘿卜該到位了,便出門準備坐電梯下樓。可到電梯口一看,那裏不知什麼時候掛了塊牌子:“線路維修,停用一天。”電梯停用一天,那一框蘿卜怎麼辦呢?不把蘿卜搬上來,老婆還把我腦袋上的毛拔光了啊?我一咬牙一跺腳,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吧,爬樓梯,往上扛!
好家夥,一大框綠蘿卜,7、80斤啊,38層樓,我一步一步往上挪呀!每挪一步,我的腦子裏都閃出一個英雄形象:黃繼光、董存瑞、邱少雲……一層、兩層、三層……謝天謝地,我總算把一框綠蘿卜搬到了38層,人也和綠蘿卜一塊框一塊躺到了地上。
我掙紮著站起來,那感覺就象剛剛堵了回槍眼,炸了一個碉堡,滾了一回火球。可我身子還沒站穩,身後傳來了對門李姨連呼哧帶喘的聲音:“馬叔叔,你老婆在門衛等著呢,讓你把那框蘿卜搬上來。”我當時就瞪起了眼:“什麼?蘿卜我已經搬上來了,她怎麼還搬呢?”李姨抹著臉上的汗:“是這樣,今天我買了兩框蘿卜,可電梯壞了,我搬不上來,就想找民工,你老婆說不用找,找你就成,工錢不要,給一框蘿卜就行,這不,我還沒找你呢,你就主動把蘿卜給我搬上來了。”我一聽,二話沒說,又躺那兒了……
老婆在外
終於有一天,我如願以償,光榮下崗了。
下崗不是壞事,我可以塌塌實實,舒舒服服在家裏寫我的小文了,再不用去理會單位裏那一對對爛了邊兒的眼睛,一根根煮不熟的口條了。
我終日在電腦前敲敲打打,老婆坐在一旁有點麻爪兒。我上班的時候,這些敲敲打打的活都是由老婆來幹,我下崗接替了她的工作,她就沒事可幹了。
一天兩天還可以,時間一長,老婆的眼睛明顯見大,口條翻卷的頻率也成倍增加。
老婆是個事業型的人,沒事兒幹她閑得難受。於是,她便瘋了似地往人才市場跑。幾翻碰壁,幾次燒雞大捼脖子後,我勸老婆:“你這是何必呢,我的潤筆養咱一家三口富富有餘,你幹嘛非要到外麵讓人管受人氣呢?”老婆高高舉著兩隻手,眼睛瞪得溜圓:“我不幹點事手癢啊!”一邊喊,一邊哢哢地撓牆。我趕緊給作協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幫忙給老婆在市裏找點事幹,不然我這房子哪天就讓她撓塌了。
老婆到市裏上班了,每周隻能回來兩天,工資不到600元,但老婆痛快,我心裏也塌實。
老婆在外,家務自然就歸了我。於是,我在閑遐之餘便要上上街,買買菜。這一上街我才知道,原來胡同裏的口條比單位裏的口條更厲害!剛出胡同口,我就聽見後麵有人議論:“這人下崗了,成天在家捼著,也不找點事做,一家三口吃啥?”“吃啥?你甭看人家下崗了,成天都是大魚大肉吃著。”“錢打哪來?”“我聽說他老婆出去做事了,一周隻回家兩天。”“一個婦女能掙多少錢?幹正經事能供得起他們成天吃大魚大肉?”“這年頭什麼叫正經,什麼叫不正經?有錢就正經!”……
我暗自打了個冷顫,這些家夥,以為我是在家吃軟飯呢!想跟他們搶白兩句,又一想沒那個必要,背地裏還有罵皇上的呢,由他們說去吧。
一連幾天,我總在胡同口出出進進,背後的議論聲也總是不絕於耳,而且議論的主題逐漸升級,有一個剛從市裏回來的退休幹部居然說在“洗頭房”撞見了我老婆!那人說得有鼻子有眼,連我自己都不得不信。
從那天開始,我就發現胡同裏人目光都一個勁地往我腦袋上掃,那意思,我顯然已經戴上了一頂閃閃發光的綠帽子!我再也忍無可忍了,馬上給老婆婆打電話:“你趕快給我回來,我又找到工作!”我幾乎是在號!
老婆回來了,接著給我打下手敲敲打打。而我,卻嚴格按照上下班的時間,帶著本,夾著筆,和胡同裏站著的坐著的人打過招呼之後,便找犄角旮旯、陰山背後去寫我的“小文”了……
這年過的
去年春節,臘月二十七才放假。可按著老祖宗留下的規矩,臘月裏的最後幾天,天天都有活幹,二十五掃房土,二十六去買肉,二十七去宰雞,二十八把麵發,二十九貼切倒柳,三十黑夜坐一宿。我已經耽誤兩天了,看來得緊鑼密鼓才能趕上過年的潮流。
二十七收拾屋子。我置辦塗料、工具,老婆帶領女兒往外關搬家具。然後刷的刷,擦的擦,供料的供料,一家三口忙得像走馬燈。等屋子刷完,全都四腳朝天躺那不想動了。
二十八趕集采購。女兒提藍,老婆背袋,我提拉一根繩子,像日本鬼子進村一樣到集上明搶明奪,然後大把大把地給人家票子。籃子滿了,袋子鼓了,繩子也捆住了判處死刑的雞鴨鵝,隻待押赴刑場執行刀決。可等我們回到家裏,卻連菜刀都抬不動了。籃子袋子橫躺院中,雞鴨鵝嘎嘎亂叫,高呼革命口號。
二十九布置環境。我買來紅紙寫對聯,寫福字,老婆和女兒掛燈插花。經過三翻爭議,五次調整,一家三口終於滿意,但已將盡日落西山。老婆提議,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明日早起全力以赴過年。我和女兒表示同意,一家三口嚼著方便麵進入夢鄉。突然,雷鳴般的鞭炮聲把我們吵醒,我們睜開三隻眼睛一看,夜裏十二點!我嘟嚷一句,神經病,老婆補了一句,撒囈症,女最後總結,瞎折騰,然後又把三隻眼睛閉上,接著睡。
大年三十的黎明到了。我們早早起床,正樁其事的開始過年。其實過年也很簡單,就是一個字,吃!吃到晚上,我們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可拔了半天,居然沒有一個台演春節聯歡晚會。沒有就不看了,大概是今年沒辦,沒辦更好,那晚會越辦越沒意思,聊天!老婆和女兒先後撐不住了,我給他們講故事,董存瑞、黃繼光,炸完雕堡堵機槍。牆上新年的鍾聲終於敲響了,我跑到院子裏放鞭炮,老婆和女兒鋪被窩。放完炮回來,我尋思不對,便跟老婆女兒說,今天大年三十,怎就咱一家放炮呢?老婆女兒腦袋一耷拉反問,怎就咱一家放炮呢?我急忙翻出日曆一看,好麼,敢情昨天是“連九帶十”,今天是初一了!大年三十,讓我們一家子忙忙叼叼給忙過去了!老婆白了我一眼,有病,女兒黑了我一眼,囈症,我最後總結,折騰,然後倒頭便睡。
坐臥鋪
過了春節,我們從孩子她姥姥家往回返,本想買三張臥鋪,可一連排了三天隊也沒有買到,最後隻好買了三張無座號票,想著到車上再補臥鋪。
一上車,我們就知道這臥鋪八成是補不成了。車上人挨人人擠人人摞人,躺著的坐著的趴著的臥著的,什麼姿勢的都有,整個車廂都成了人粥了!補不成也得補啊,不然這一夜的洋罪我們誰也受不了。我把老婆孩子安頓好,讓他們千萬不要動,自己便吆喝著“借借光,過去了,謝謝了,讓讓路!”一路翻山躍嶺往8號車廂的列車長辦公席擠。擠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渾身上下全都濕透了,我總算擠到了目的地。還不錯,最後的三張軟臥讓我給補上了。拿到臥鋪牌,我在風檔處稍做休整後,又開始往回擠。老婆孩子那兒還有三個包呢,兩大一小,我得連人帶包都接到臥鋪車廂來呀。我繼續翻山躍嶺,嗓子喊幹了,衣服扣子擠掉了,最後,終於腦袋上冒著煙擠到了老婆孩子身邊。我把一個大包交給老婆,把一個小包交給孩子,自己頂上一個最大的箱子,拍了拍老婆肩膀:“同誌,準備戰鬥吧,曙光在前頭,我帶著孩子開路,你緊緊跟上。”說完,我一轉身就喊上了:“借借光,過去了,小心炸藥包啊!”車上的人嚇了一跳,一看我腦袋上的大箱子,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紛紛擰身側頭給我們讓出一掌之地,讓我們往裏擠。擠了不到一半,孩子就擠得眼淚橫流了:“爸爸,我擠不動了。”我拉一把孩子:“擠不動也得擠呀,擠過去有冰淇淋吃,快擠吧。”我剛把孩子的氣兒打起來,老婆又在後麵叫上了:“我不行了,我暈了,能不能歇一歇呀?”我眼珠子一瞪:“歇什麼歇?這裏哪有歇的地方?你的歇的地方在前麵呢,快擠!”我們連滾帶爬,連拉帶拽,終於擠到了臥鋪車廂。找到自己的鋪位,我們全都躺在鋪上動彈不得了。
以前我們坐火車總是坐臥鋪,覺得坐臥鋪沒什麼稀奇,可是這次,我們是從橫躺豎臥受洋罪的人堆中擠過來坐的臥鋪,感覺真是幸福死了!那一夜,我們睡得比哪次坐臥鋪都香,真是不嚐苦中苦,難知甜上甜呢!
暴妻烈女
老婆脾氣大,沾火就著。女兒緊隨母性,也是個火藥筒。炸藥和雷管綁到一塊,說不準哪會就炸。所以,我們家經常是硝煙迷漫,唾沫星子橫飛。當然了,口水大戰的雙方是我那暴妻和暴妻的傳人烈女,我是維和部隊光杆司令。
老婆發火的攻勢是大眼珠子一瞪,口水一噴三尺,女兒抵抗的套路是小眼珠了一亮,眼淚一流半天,老婆那邊跳腳怒罵手舞足蹈,女兒那邊一對一句渾身哆嗦。每到這時,我這維和部隊光杆司令總要出場,但結局往往是充當舌戰的炮灰,弄一臉唾沫星子眼淚了事。
等戰爭局麵緩和,我總要在“敵我雙方”之間斡旋。我開導老婆:“孩子還小,對事物的理解還不成熟,你別動不動就跟她發火好不好?你別一張嘴就罵她好不好?”老婆收拾一下嘴角上的散彈:“其實我也不想跟她發火,可她一直拱我火,我又是這火暴脾氣,不罵她我不解氣!”開導宣告失敗。我找女兒談心:“閨女,你媽說你都是為你好啊?你怎能跟大人頂嘴呢?還氣勢洶洶,這樣可不好,傳出去會讓叔叔阿姨笑話的。”女兒滿臉都寫著“絕不做亡國奴”:“我知道媽媽為我好,可她要是不罵我,我能跟她頂嘴嗎?做文明市民,大人要以身作則。”談心宣告吹燈。
這天中午,老婆腦袋上頂著煙兒就回來了。我看得出來,她大概是在單位遇上“飛毛腿”了。果然,老婆一進門就衝我瞪眼珠子:“別惹我,煩著呢!”行,我躺你遠遠的,給你做飯,清炒“三黃片”去去火!飯菜端上桌,女兒回來了,老婆不吃飯,非要看女兒的課堂作業。女兒拿出作業,錯了一道題。老婆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叫你不要馬虎,你又做錯了?你這個&#$@#……!”一溜機槍掃射,打得女兒千瘡百孔。按照常規打法,女兒馬上就得給老婆一計火箭筒。可這次邪了,女兒往那一站紋絲沒動,任憑老婆槍林彈雨,女兒隻是眼裏含淚,愣是沒頂嘴。老婆哪打過這等窩囊仗?用手點著女兒的腦門:“你的詞兒不多著呢嗎?你為什麼不還口,你說!”女兒淚流滿麵:“今天是母親節,我不想讓你生氣,隻要你能消氣,你就痛痛快快地罵吧……”老婆一愣,少頃也是淚水飛濺,猛地抱住女兒:“好閨女,都是媽媽脾氣不好,光知道在單位生氣了,把今天是你的生日都忘了,媽媽以後再也不罵你了!”雙方化敵為友,我這維和部隊光杆司令宣告失業!
玩一把
在家裏做了一年free lance,覺得有點悶,便想出去做點事。這天,我從報紙上看到一家比較有名的廣告公司招聘撰稿人,我便拔通了谘詢電話。一個50℃左右的婦女接了電話,問了我一些簡單的情況之後,通知我明天去麵視。
我精心打扮一翻,高高興興來到那家公司,接待小姐問明情況之後,把我帶進了一間屋子,先給我量身高、測體重、檢查胸圍、腰圍、頭圍、腿長、腳碼,然後讓我做俯臥撐、舉杠鈴。我被她搞糊塗了:“小姐,你們是招撰稿人還是招運動員呢?”小姐沒回答我,在本子上記下一些數據,讓我稍等。
小姐走出門,抄起電話低語,我伸著脖子細聽:“花姐,這人身體好壯啊,比以前來的那些都強,這下你該滿意了。”聽小姐這麼一說,我有一種被捉弄的感覺,我走過去想對小姐說“白白”,小姐一把拉住我:“先生,老總正在和一個客戶談話,馬上就見你。”說著,搬把椅子堵在了門口。我好不自在,跟小姐說還有事,想先出去一下,小姐硬是不讓,拿出表格讓我填,填了一張又一張,兩個多小時過去了,也不見老總打電話叫我。我實在忍無可忍了,跟小姐說內急,小姐才讓我出去。
剛推門出屋,就聽見小姐在裏麵大叫:“花姐,他才26歲,未婚,英語六級,還是個文學博士呢,你怎麼讓煮熟的鴨子飛了?!”這小娘們,拿來當鴨子了!
出了公司才走兩步,我的手機就響了,接起來一聽,是那個50℃左右的婦女,呼吸有點急促:“是馬先生嗎?真對不起,我現在已經把客戶打發走了,你可以上來了。”我說:“不好意思,我現在有急點兒事,咱們以後再談吧。”婦女說:“那好,咱們明天談,怎麼樣?”
第二天,我接著做我的free lance,婦女給我打了不下10個電話,我一概不接。其實,我已經36歲了,老婆孩子俱全,根本不懂什麼英語,也不是什麼文學博士,她玩我半天,我也玩玩她們吧!
老婆的眼淚
在家裏,我最怕的就是老婆流眼淚。老婆一流眼淚,就是氣到了極點,老婆一氣到極點,就會小事說大,大事上綱,最後,非逼著我寫離婚協議不可。
其實,老婆是天下最好的老婆。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來到我身邊,他為我受的委屈,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現在,我們總算苦盡甘來,我怎能讓她離開我?所以,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讓老婆生氣掉眼淚的,以免老婆“上綱”。
那天冬天,我多年沒見的幾個同學來找我,正趕上老婆出差,我便把同學們留下吃了中飯。同學樣三勸兩勸,我便把老婆的“禁酒令”扔雲南去了,喝了一個酩酊大醉,連怎麼躺床上睡的都不知道了。
睡夢中,我感到耳頭著了火,“嗷”地一聲跳起來,卻見老婆正提著我的耳頭在那掉眼淚。我心說完了,老婆的“氣包”一定是炸了,今天的日子要不好過。我趕緊跟老婆解釋違抗禁酒令的前因後果。老婆不理,直拉把我提到了寫字台前。我生氣了,一撥浪腦袋讓耳頭逃脫老婆的鳳爪,大吼一聲:“寫什麼寫?要寫你自己寫!”
我衝出家門,見牆根處有一排水泥管子,便鑽進去躺下了。那時天已經大黑,我出門的時候雖然隻穿了件褲衩背心,但酒喝得太多,渾身躁熱,躲在冰涼的水泥管子裏,我一點都不覺得冷,不大一會兒就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股寒風吹醒了。睜眼一看,天還沒亮。我剛要從水泥管子裏鑽出來,忽聽外麵有唔唔地哭聲。我渾身哆嗦著鑽出水泥管子,借著月光一看,老婆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提著衣服正四處亂照。老婆在找我!
我趕緊跑到老婆身邊,上牙打著下牙說:“老婆,我在這裏。”老婆一見,趕緊給我穿上衣服,提著我的耳頭把我牽進了屋。老婆臉上還掛著淚水,把我按到寫字台前,一通數落:“我說你什麼了你就跑啊?我找了你半個城都沒找到,天這麼冷,你要是凍壞了可怎麼辦呢?”老婆說著,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
我一看,趕緊把手巾糊在老婆臉上:“老婆,是我不對,我跑出去不是怕你讓我寫離婚協議嗎?”老婆瞪著眼:“誰讓你寫離婚協議?你同學早打電話跟我解釋了,我根本就沒生你喝酒的氣。”我愣了:“你沒生氣?那你提著我耳頭掉眼淚?”老婆說:“單位讓我趕寫一份調查報告,我寫不出來急哭了,想讓你幫忙,你卻跑了,你氣死我了你呀!”我一聽,原來是這樣,急忙說:“老婆,需要在下孝力的時候直接吩咐便是,千萬別掉眼淚,我害怕。”老婆把我往桌子上一按:“少貧嘴啦,快寫!”“紮!”我爬在桌子,理理思路,調查報告揮筆而就!
老婆的作業
我天生嘴笨,自從專門在家碼字之後,更是懶得出門和人說話。終於有一天,老婆忍無可忍了,戳著我的禿腦門跟我瞪眼:“瞧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嘴巴都快發黴了!一個大男人哪有成天悶在家裏的?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抽出一個小時出去聊天,不然我就把你的嘴巴撕下來貼牆上!”老婆一向說話算話,她真把我嘴能巴貼牆上,我拿什麼吃飯呢?我趕緊雙手護住嘴巴,點頭稱是。
從那天開始,我便每天抽出一個小時出去,但不是聊天,而是站在聊天的人堆裏當看客。我實在沒什麼可說,那些人說的,我不但不感興趣,反而有些反感。但迫於老婆的威懾,我不得不舍去兩隻耳朵。誰知,我的自我犧牲精神卻遭到了老婆的迎頭痛擊:“我是讓你出去聊天,不是讓你去賣木頭樁子,你這嘴抹了502是怎麼著?不行,從今天開始,你給我在家練嘴,直到大夥都誇你能說為止!”
好家夥,老婆還真下本兒,為了讓我練嘴,從郵局給我買來一大抱《演講與口才》,讓我把裏麵的文章都背下來,然後理論聯係實際,隨便找一個話題對著牆演講,不說得牆皮上哈喇子橫流不算完。老婆在布置作業的時候,給我列舉了幾個被人們稱為“大白話”的人:“你瞧瞧人家,往人群裏一站,別人都沒話,就聽他的,誰不誇人家能說?人家那麼能說,老婆臉上都有光,你瞧瞧你,嘴笨得跟鞋底子差不多,你知道人家背地裏都說你什麼嗎?人家都說你啞巴轉的,多丟人呢!”老婆說著,竟眼淚汪汪,冤了起來。
原來丈夫嘴笨與嘴巧還與老婆的身份地位有關,老婆因我嘴笨而感到掉價,那哪成啊?我向老婆發誓,半個月之後,我不練成希特勒,也得練成東條英機,往人群裏一站,我要不把第三次世界大戰給他煽動起來,就算我沒本事!
我說練就練,老婆買來的那些《演講與口才》我倒背如流,然後精心揣摩演講動作,演講語調,半個月之後,我已經練得對著牆說半天不知道累了。我覺得練得差不多了,該出去小試牛嘴了。
我出了家門,走到聊天的人群中,“嘿嘿”一笑,算是開場白:“幾位,聊什麼呢?樓市啊,這個我知道,你們聽我說!據我所知,在幾年前,歐洲曾刮起一場金融風暴,風暴波及德國、法國、意大利、新西蘭……”我插腰揮手,唾沫星子橫飛,幾位聽客因為沒帶雨具,立刻倉皇而逃。我不管,接著說:“金融風暴導致了物價上漲,而物價上漲又牽動了國民經濟……”我說得聲音宏亮,神采飛揚,又有幾位聽客迫於我說話的分倍太高,掩耳而去。我已經說到了興頭上,追著那些四散的人繼續我的演講,結果,全都把他們追進了防盜門,門裏還隱約傳來小孩子的哭聲。
我還沒有講完,居然沒人了,那我也要講:“朋友們,現在我們進入主題,關於當前的樓市……”我正說著,老婆火箭似地從胡同裏衝出來,一把捂住了我嘴巴:“別說了,再說該有人打120把你送精神病院了!”我瞪大眼睛裝傻充愣:“是嗎?有這麼嚴重?”
打那以後,老婆再沒給我布置過作業,我天天跟老婆嚷嚷:“不演講我嘴巴癢癢!”嚇得老婆老得小心翼翼地給我撓,嘿嘿,真是爽得很!
馱蘋果
老婆在單位上班,我在家碼字,一個月下來,家裏的收入也不少。盡管如此,老婆還是精打細算,能省的就省,能節約的就節約。用老婆的話說就是,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我們還得買樓房呢。
那天早晨,老婆匆忙洗漱,拿著小包就走。我躺在床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問:“今天是星期六,你起這麼早幹什麼去?”老婆說:“今天單位加班。”
老婆一走,我也不想睡賴覺了,肉牛似地起來,簡單吃點東西便上網查資料。正查著,老婆打來了電話,說她們單位每人發了一筐蘋果,讓我騎自行車去馱。哎喲,就一筐蘋果,還得勞我大駕,我都多少年沒騎自行車了?還會騎嗎?我跟老婆對付,讓打的把蘋果弄回來,老婆在電話裏大叫:“一筐蘋果夠打的錢嗎?快來,我在單位門口呢!”
老婆嗓門一高,我的腿立刻就軟了,去吧,不然老婆回來又得給我來一通法西斯式的全身按摩。我從庫房裏把那輛生了鏽的自行車搬出來,沒氣,還得現打,吭哧吭哧打一通氣,已經是一腦門子冒汗了。再騎到老婆單位門口,我已經不知道胳膊腿是誰的。
從車上下來,四下一看,老婆沒在,正要給老婆打電話,老婆的電話來了,說她已搭單位的便車到了外環線三號橋,單位車去別的地方辦事,把她扔那了,讓我馬上趕過去,半個小時之內趕到。我一聽,半個小時讓我趕到外環線三號橋?想累死我呀?可不去又不行,隻好咬緊牙關,登車上路。
等我趕到外環線三號橋,
我使出吃奶的力氣,一路馬不停蹄,終在老婆的規定時間趕到了外環線三號橋。可到那一看,卻不見老婆的影子。我伸著舌頭哈哧哈哧倒氣,老婆電話又來了,說她們單位的車辦完事又接她去了,現在她已經到家了,讓我火速回家處理那筐蘋果。我一聽,火就起來了,這回你不讓我火速我也得火速,我得回去剛你幹架去,你這不成心折騰我嗎!
我腦門子頂著煙,腳底下使著勁,把自行車騎得像個破摩托,不到半個小時,我就到了家,把車子往院子裏一扔,連滾帶爬就衝進了屋。看見老婆剛要喊,老婆把一個削好的蘋果塞到我嘴裏:“別著急,聽我說,下周六,我們單位要舉行家庭自行車運動會,人人都報了名,我也不能不報啊,可你這麼多年一直悶在家裏,肥得都流油了,我怕你一下子不適應,今天先讓你演習演習。”我一聽,原來老婆是拿我練呢!二話沒說,暈菜!
老婆孩子不在家
老婆要帶著女兒去千裏之外的娘家,樂得我一宿沒合眼。要知道,我在家可是名副其實的“受氣包”啊。老婆在家,我簡直就是個囚犯,抽煙喝酒玩遊戲,什麼都甭想幹。女兒呢,整個一個老婆的幫凶,一雙小眼睛總是在我身後嘀溜亂轉,發現一點“事故苗頭”,馬上向老婆報告,害得我經常遭到老婆唾沫星子的狂轟亂炸。
老婆和女兒一走,我立刻找到了“翻身農奴得解放”的感覺,唱著《解放區的天》就跑出了家門。我的狐朋狗友多得很,平時甭說喝酒,就是坐一塊聊會天都很難。老婆女兒不在家,我可以和狐朋狗友們足喝海抽猛玩了。
老婆孩子走的第一天,我把幾個朋友約到了家裏,直喝得七倒八歪才解散。第二天我再約,朋友們全都有事不來了。沒人陪我吃喝玩樂,我一個人的日子怎麼過?收拾屋子吧,把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個人往沙發裏一坐,更顯得淒涼了。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燒了個菜擺到桌上,卻怎麼也吃不下。老婆女兒在的時候,她們總要對我做的飯菜評頭品足,我煩。可現在,沒有她們“點評”,我倒沒了胃口。不想吃就睡,可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不想睡就玩,可打開電腦找到遊戲,卻又不想玩了。以前老婆孩子盯得緊,偶爾玩一下覺得挺過癮,現在可以撒開玩了,卻怎麼也玩不下去。關掉電腦在屋裏溜,眼前沒了老婆的唾沫星子,身後沒了女兒的小眼睛,若大一套房子,喘氣的就剩我一個,仿佛世界末日已經來臨。
坐在沙發裏吞雲吐霧,我突然好想老婆孩子。她們在,我雖然不自由,但能享受家的溫暖。她們不在,我雖然自由,但卻是如此的孤獨和寂寞。我掐掉手裏的煙,飛快地打掃完戰場,立馬給老婆致電:家裏著火了,馬上回來!
老婆帶著女兒回來了,一臉的惶恐:“哪著火了?啊?燒了什麼東西?!”我拉住老婆:“我心裏著火了,讓你們欺壓慣了,抽冷子這一解放,我適應不了。”老婆一戳我腦門:“你個死老鬼,嚇死我了,回趟娘家都不蹭實,快做飯去,我們還沒吃飯呢!”我立正敬禮,一溜小跑進了廚房,那感覺,好爽!
精打細算
我好玩兒,一直想擁有一台數碼攝像機,可老婆過日子總是精打細算,對於她來說,不必要的開支,她是絕不從肋骨上把錢摘下來的。正因如此,我鄭重其事的向她打了不下十回報告,向她詳細講解了數碼攝像機的諸多用途,可老婆還是眼珠子一瞪,算是駁回了我的報告。
每次參加筆會,見好多文友都用上了數碼攝像機,而我還用那個拍一張擰一下的“傻瓜”,我真想打開“傻瓜”後蓋鑽進去。
6月底,一家雜誌社又通知我去開筆會,筆會期間要去西雙版納遊覽。西雙版納可是個好地方,我還從沒去過呢。出發之前,我下定了決心,說什麼我也要帶上一台數碼攝像機,絕不能在文友麵前丟臉。可是,老婆死活不同意我買,怎麼辦呢?我研究了半天,終於有了主意。
那天是星期六,我上下打量著老婆說:“掌櫃的,天這麼熱,你是不是該買件像樣的衣服了?”老婆歎口氣:“買什麼呀?咱買樓房還差好幾萬呢,省著點過吧。”我把手一擺:“哎,樓房要買,可也不能因為買樓房就不注意形象啊,人是衣服馬上鞍,衣服可以顯示一個人的身份和地位,你看你這身,哪像個掌櫃的,簡直就是跑堂的嘛!”我這麼一說,老婆照著鏡子開始打量自己,打量半天,也覺得那身衣服跟她的身份有些不符。我在旁邊又使勁一鼓動,老婆終於下了決心,和我一起去商場買衣服。
到了商場,老婆就看了一件真絲連衣裙,試完之後,老婆剛要問價,我把老婆拉到了一邊,說:“女人買衣服要男人討價,那樣可以把價壓到最低。”老婆覺得有理,便到別處去看衣服,我跟服務員砍價。經過短暫的協商,服務員終於同意將原價380元的真絲連衣裙以580元的價格買給我。當然,服務員隻收取250元,其餘330元由我來“騎驢”。衣服買下,我跟服務員要了一個1200元的標簽貼在衣服上。老婆見我如此能砍價,非常滿意地回了家。
之後,我又以同樣的手法,引誘老婆買了高級麵膜、護膚霜、減肥器等美容健身用品,把“回扣”全部加起來,正好是一台數碼攝影像機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