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玻璃高二時寫的東西。
現在看起來真是典型的青春派小男人。
高中藏著玻璃之所以成為玻璃的全部原因。
“青春就是這樣,盲目且沒有退路。”
所有路過的,玻璃都承認,都高掛頭頂。
《最初的結局》
所有的結局都已寫好
所有的淚水也都已啟程
——席慕容
阿怪來的那天下午,十月的天空藍得清澈透明,沒有一片雲彩。陽光像細細的沙從湛藍的深淵“唦唦”地漏下來,鋪開一條寬廣的道路,仿佛迎著它必著眼就可以一直走到天上去。阿怪就在炫目的陽光一晃的當兒,出現在了我麵前。淺藍色的發梢遮住了眼睛,一股海鹹味的風從他碎碎的劉海後迎麵撲來。他放下背後的吉他說,你好。
阿怪像一麵鏡子,闖入了我的房間,為我打開了一個新的空間。陽光晴朗的午後他總抱著吉他站在陽台上,他的吉他總需要大量的陽光,阿怪說它在成長。銳,我最好的玩伴,常來到我的小閣樓,和我一起拖著腮幫聽阿怪唱一些沒有調子的歌兒。阿怪的聲音粗糙清晰,像手指摩挲在紙張上,幹燥的聲音。似乎是貼著頭皮在濃密發根中穿行。迷茫,毫無方向感可言。阿怪去過一籮筐的城市,但他從不主動提起自己的過去。
阿怪的第一首歌是這樣的,阿怪說這首歌叫《幸福》:
我想要有一扇窗子
陽光可以照進我的家
我每天吃飯唱歌
還有一隻小狗陪我喝茶
最好的是每天下午我能看見心愛的她
正在和她的丈夫嘻嘻哈哈
嘻嘻哈哈
嘻嘻哈哈
......
等了一千年上帝終於想起了我
他問我想要些什麼
我說隻要每天都能對你說這句話
喂,煥煥家裏沒米啦
喂,煥煥家裏沒米啦
喂,煥煥......
阿怪的聲音在空氣中試探著,似乎在嚐試抓住一件透明的東西。最後,所有的字句都涼了下來,落在我們身邊。阿怪摸摸我和銳的頭走進房間。
無數個日子就這樣讓阿怪唱過去了,銳和我從未想過有一天阿怪會背上自己的吉他去另一個地方。但那是必然的事。
阿怪的頭發已經蔓延到肩膀上了。一天,阿怪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走上陽台,對著我和銳兩個僅有的聽眾調好音,若無其事的像窗外的風一樣說,這是最後一首了。說完唱了一首我和銳沒聽懂的歌:
如果我是一隻狗
我就會哭整天的叫
我苦我愁
和男人一塊出門太沒麵子
可是如果帶上一個女人就必須負責她的夥食
如果我是一隻狗
我整天的找骨頭
人們丟掉的是我最想要的
也許某天撿到一隻母狗
用她的嘴收藏我的骨頭
如果我是一隻狗
我就會笑
生活是如此快樂沒有盡頭
不在乎有沒有朋友
不在乎有沒有盡頭
......
阿怪,你為什麼要不停的走?
我不想讓自己停下來,我的過去有太多傷痛,隻有不停地走,我才能不去回想。我自己在遠方等我,我要去找回自己。
阿怪走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銳說,每次想起和阿怪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就好像走進了一條鐵灰色的巷子,好像永遠走不出來。
後來,我們都長大了。銳去了遠方。似乎一個人一旦受了傷就隻能躲到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