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沒事吧!”楚湘想要掙紮著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酸疼。
“先別急著起來,你從山上翻落下來,很多處地方傷了經骨,需要靜養。”
“婆婆,你知道天夜國發生什麼事了嗎?”楚湘越是著急,身上的傷口越是疼痛。
“哎!”老人沉重的歎了一口氣,眼角流下一滴渾濁的淚水,帶著蒼老與荒涼。
“天夜國早在幾天之前就已經淪陷了,被秦軍攻破,王也死在了宮中,現在的天夜國已經不存在了。”老嫗說著眼淚更是接連不斷的流了下來。掛在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了更是讓人心酸。好好的國家就這麼滅亡了,在鐵騎之下,破碎毀滅。
滅亡了,楚湘怎麼也料不到天夜國會滅亡在一夕之間,原本美麗的國度就這麼消失了嗎?天越,怎麼會死?不會的!天越!想到這裏,楚湘掙紮著起身,她要去看天越,她是天夜國的皇後,那裏有她的夫君,這是她的國家。身上再疼的傷那一刻好像都變得微不足道,隻有心中那塊被撕扯的痛楚,國家的滅亡,失去親人的苦楚。好像天塌地陷,什麼都失去了,孤零零的世間隻剩下一個人。
“姑娘,你身上的傷!”老嫗在身後焦急的喊著,可是楚湘已經聽不到了,隻有那些消息是在她心裏生根發芽的。
殿內,扶蘇抱著念兒站在了窗前,看著又是一個月夜,父女倆各懷心事的沉默著。秦始皇派來的使差在皇宮裏巡視了一番,四處東翻西找,最終什麼也沒有找到的氣憤走了,那一刻扶蘇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父皇手下的儈子手,以前的信念,以前的夢想再也不複存在了,這個國家已經走向了末路,無藥可救了。朝堂之上早已經失去了治國安邦的意義。
“爹爹,你說娘親還活著,可是娘親在哪呢?”念兒歪著小腦袋,看著滿臉深沉的扶蘇,期待的問道。
“爹爹一定會找到娘親的,然後我們一家人去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好嗎?”
“那以後爹爹還要打仗嗎?”
“不了,爹爹以後天天隻教念兒讀書寫字。”
念兒小小的腦瓜子,瞬間耷拉了下來,“讀書寫字啊?念兒……不是很喜歡。”
扶蘇一愣,這個孩子就是這麼貪玩,“那念兒想要學什麼呢?”
念兒一聽頓時來了勁頭,“念兒想要習武,爹爹教念兒嘛!”扶蘇的臉一點點沉了下來,放下了手中的孩子,沉聲道:“爹爹什麼事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不可以,天色晚了,自己上床睡覺去吧。”說完衣袖一揮,自己離開了,念兒看著扶蘇生氣的身影,滿肚子的委屈,最後自己爬上了床榻。
子夜時分,一道黑色身影從梁上躍下,看了眼床榻上睡的正香的孩子,向另一個房間而去,她一直等在這裏,就是等的黑夜的這個機會。
寂靜的夜裏,扶蘇一直無法入睡,這幾天一直在找湘兒,隻是卻猶如大海撈針,盡管到處張貼了榜單,卻了無音信,自己也出去找了幾番,結果甚微。
突然一陣輕微的聲響從門口傳來,好像是紙扇窗被刺破的聲音,扶蘇睜眼,便看到一直細竹管伸了進來,扶蘇知道那是迷藥,屏住了呼吸,躍身而起,將枕頭順手塞進被褥裏。很快門邊開了一條裂縫,月光投射進來,一道黑影很快的閃了進來,手中的劍光一閃,已經朝著床榻之上刺去。
隻是刺下去之後才發覺情況的不對,床榻之上隻有一個被刺破的枕頭,根本就沒有人。
此時扶蘇冷冷的站到黑衣人身後,“你是何人?”
黑衣人一愣,繼而轉身,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借著月光隱約可見其容貌,隻是看的不真切,闖入的黑衣人正是前來為天越報仇的楚湘,此刻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麵前的男子在哪裏見過,但是她也沒有忘記自己前來的目的,舉起手中的劍,大喊一聲:“今日我必將手刃你人頭,祭奠天夜國死去的百姓。”話語間,淩厲的劍鋒帶著戾氣向扶蘇刺來。
扶蘇向右一閃,躲開,豈料那黑衣人招招緊逼,招招致命,扶蘇左閃右躲,竟感覺有些吃力和費神。兩個人如此一個攻一個防僵持了半柱香的時間,突然黑衣人改變攻勢,扶蘇一時措手未及,手臂上竟被劃開一道口子。但同時,他也順手扯下了黑衣人的麵罩,月色之下,那張令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使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