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的化不開,一切都顯得如此的靜謐,黑暗籠罩著大地,仿佛有一雙漆黑的大手掩蓋著雙眼,看不見一點光亮。轟隆隆!
一聲震耳的雷鳴穿來。
緊接著,一道裂空而過的閃電出現在了東方的天際。
夜已三更,青龍鎮裏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早已陷入了沉睡。此時,青龍鎮東頭的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內不時閃動著時明時暗的燭光。
屋裏擺設十分的簡陋,一張不知什麼木質的餐桌,桌上有幾隻水杯環繞著一把陶製的黑壺,幾把破舊的木椅擺於四周,餐桌正對麵的土牆上供奉著一個神龕。幾許青煙自神龕前的鬆香上漂出,味清而淡。神龕周圍一塵不染,可見主人經常都在打掃。
“啊。”
一聲痛呼自神龕左側的一個房間裏傳來,一個看上去約十一二歲的少年正躺於床鋪之上,隻見其清秀的臉頰之上滿是痛苦之色,雙眉緊皺,瘦弱的身軀不停的抽搐著,好似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昊兒,你怎麼了?不要嚇娘,你千萬不能有什麼事,不然娘可怎麼活下去啊!”少年身旁是一位依著十分樸實的中年美婦,隻見其貌美的臉上此刻正流露著濃濃的擔憂,一雙美目緊緊的盯在少年身上,不時滑下幾抹碎人的淚痕,手裏正拿著一塊粗製抹布不時的擦著少年額頭上流下的汗水。
少年名叫齊宇昊,而少年身旁這位美婦則是少年的母親,秦月。
今日是青龍鎮每三日一次的市集,秦月一大早便已出門,去市集賣一些自己縫製的手工藝品。由於今日東西不太好賣,秦月便在鎮裏多呆了些時間,到回家的時候也是傍晚時分了。
誰知道才走到家門口不遠處,便看到齊宇昊倒在自家門口,秦月見此大急,三步奔做兩步的跑到齊宇昊身旁,隻見齊宇昊一臉痛苦之色,身上衣衫到處是焦黑一片,好似剛被火燒過一樣,頭頂上也破了好大的一條口子。
見到自己的孩子被傷成這幅摸樣,秦月心疼的同時,也急忙將手中未賣出的手工藝品放下,將齊宇昊瘦弱的身體抱起向茅屋內跑去。
將齊宇昊放在床上之後,秦月又急忙朝鎮裏跑去,不一會兒便請來了一位老者,進得房中,老者為齊宇昊把了把脈,再細細看了看齊宇昊周身的傷口,對著秦月搖了搖頭道:“這孩子傷得太重了,周身的筋脈,五髒六腑等無一完好,老夫也是回天乏術,你,你準備後事吧。”
老者說完便告辭向屋外行去了,隻剩下秦月獨自一人在齊宇昊床旁抽泣,於是便有了剛開始的那一幕。
...................................
汪汪汪!
不知過了多久,幾聲擾人的犬吠傳來,美婦轉過頭向窗外望去,隻見東方的天際已經開始泛白,回過頭看看已漸漸停止抽搐的少年,一顆提在嗓子眼的心,終於開始放了下去。
也許是上蒼可憐這對相依為命的母子,不忍拆散他們,原本被鎮裏最著名的醫者診斷為不能救治的齊宇昊竟然奇跡般的撐了過來,全身的傷勢好像也在一夜之間全都好了一樣,這讓秦月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秦月也沒有去深究,畢竟對秦月來說,孩子能好起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嗯~”
過了好一會兒,少年緩緩的睜開略顯沉重的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滿是關切和欣喜的美目,少年呆了呆,整理了一下大腦裏零碎的記憶,猶豫了一下,叫道:“娘!”
“昊兒,你醒了。這太好了,傷口還疼嗎?”
說完用自己纖細的玉手輕輕的撫摸著齊宇昊清瘦的麵頰,一臉的慈愛。
齊宇昊“啊”了一聲,好似不太習慣秦月如此親密的撫摸,輕輕的側過被秦月撫摸的麵頰,眼神略微有些漂移,對秦月輕輕搖了搖頭,道:“娘,我沒事了,你不要擔心。”
“嗯,那就好!這一夜可把年娘嚇壞了,要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娘......”說著不由又開始抹淚,過了好一會兒,美婦才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