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遼做了統領之後,盛王府的人事安排並沒有什麼變化。每日仍是曹大壯跟薛統領輪流帶人值守,胡遼這個統領,完全就是個吃閑飯的名譽職位。
不過有了這個名頭,確實沒人再來找他的麻煩。看來集英會的事情,已經不了了之了。
胡遼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他夢到自己有一個很大的家族,這個家族世代習武,所以胡遼也從小就開始練武。所練的很多戰技,胡遼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但是這些戰技有板有眼,完全不像是胡亂夢到的。
夢裏是胡遼不曾經曆過的童年,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練功之餘,胡遼也跟其他小孩一樣調皮,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蝦的事情也沒少幹。經常是一身髒衣服回到家裏,被母親訓斥。
父親則是嚴厲而又慈祥,胡遼偷懶不肯練功時,他才會板起麵孔。當胡遼每學會一個新的戰技,沒提升一次戰意等級,他都會笑的合不攏嘴。
短短一夢,胡遼就象經過了好多歲月一般。
這一日,他弄髒了衣服,怯生生地回到家裏,果然吃飯時母親還在不停的嘮叨。可是胡遼現在並不是小孩,他前世今生都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反而覺得無比溫馨。
但是一頓飯還沒吃完,突然就轉換了一個場景。
四周霧蒙蒙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腳下遍地鮮血,胡遼清楚這是人血,但是他茫然四顧,不見一具屍首,也不見半個活人。
胡遼一陣心悸,就驚醒了過來。
耳中傳來“嚓嚓嚓”輕響,頓時胡遼就從睡夢中回過神來,這是有人在附近的屋頂上行走!
時值盛夏,胡遼順手披上短褂,戴上床邊腰帶上的拳套,就從床上悄悄下來。雖說這個侍衛統領隻是掛名,但既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穿房越脊,這事也不能不管。
卻不料那聲音徑直對著自己這邊而來。
胡遼藏在門後,心中奇怪。從聲音聽來確實是有夜行人,他開始還以為是有人想對盛王不利,但這聲音衝著自己來了,難道自己才是夜行人的目標?是誰想對自己下手?他們又想幹什麼?
剛想到這裏,夜行人就到了頭頂。雖然他們的腳步聲壓的更低,幾乎輕不可聞,但是胡遼留神之下,還是聽清楚了共有三人。要知道,胡遼現在遠非當日在蒼月島可比。武師跟戰士比起來,身體各項素質的提升,就如同從普通人到戰士一樣,跨越了整整一個台階。
那三人有一人在屋頂停了下來,另兩人輕輕躍到了屋前的院落裏。由於地麵比屋瓦堅實,所以他們落地無聲,胡遼是從他們的衣袂破空之聲判斷出來的。
胡遼屏住呼吸,聽到門和窗戶邊分別傳來了細微的響動。
看來這三人各有分工,門窗邊各有一人,屋頂上還有一人策應。這還真是個甕中捉鱉的架勢,把胡遼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哢噠”一聲輕響,實際是是兩聲,隻是這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所以聽起來就是一聲了——門和窗戶同時被打開了,兩條黑影如狸貓一般,分別從門口和窗戶裏竄了進來。
隻是一眼,這兩人就看清了床上沒人。兩人經驗老道,第一時間就向門邊看來。
“砰”的一聲,胡遼從門背後衝了出來。之所以有聲音,是胡遼的衝勢將門帶動,門碰到門框發出的。胡遼並不是對方,一點也不會顧忌弄出什麼響動。
當先那人雙手一展,胡遼那一拳從他雙手間向他胸前打去,卻被一個什麼東西擋住了。這東西頗有彈性,又極堅韌,胡遼這才明白他雙手拿的是一根細繩。自己這一拳,正打在他雙手拉開的繩子上。隻是不知道這繩子,是他打算用來綁自己的,還是本來就是這人的武器?
持繩者雙手一轉,就打算用繩子將胡遼的拳頭纏住。胡遼運勁向前一推,再向後奪,就將那人彈的向後退去。
此時從窗邊躍進那人拔出了一把鋼刀,帶著呼嘯的風聲就向胡遼砍來。開始他是徒手進來的,看樣子是想將胡遼生擒活捉。這時既然已經敗露,他也就顧不得那麼多,拿出了兵刃。
這刀來勢凶猛,胡遼隻得放棄了對持繩者的搶攻,舉拳迎去。
“鐺”的一聲,刀鋒跟胡遼的圈套相交,迸出了一溜火星。持刀者感到自己虎口發麻,不由得暗自心驚。來不及多想,他跨前一步,又一刀從中路向著胡遼腰際劈來。現在他不求有功,隻希望能用搶攻為同伴贏得出手的機會。
在持刀者一刀猛似一刀的搶攻下,胡遼不得不全力抵擋躲避。那持繩者單手一揮,“呼”的一聲響,卻是他將手中細繩當作了軟鞭,就向胡遼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