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叫什麼？”妖修麵容微怔，半晌才道。
莫初皺眉，她細細地盯著白聽夜，試圖從他麵上找出些可疑之處，卻發現他的麵上除了迷茫還是迷茫，半分看不出假裝的跡象。
白聽夜的一雙眼睛生得格外漂亮，褐色的瞳孔晶瑩剔透，仿佛如琥珀鑲嵌在眼眶裏一般。
以前在大荒山的時候，莫初就時常想，人生之三大幸事：第一件是能得道成仙，第二件從此吃穿不愁，第三件就是有朝一日能將白聽夜的眼珠子挖出來做成墜子掛在脖間。
可惜她一件都未能做成。
當年她渡九九雷劫後身受重傷，又被容絳奪了內丹，奄奄一息之時被秦淵子所救，跟隨他入了邵陽派，從此再未回過大荒山。
可白聽夜這雙眼睛，莫初絕對不會認錯。
她眼眸半垂，遮去眼底的疑惑，又道：“你從哪裏來？”
對麵的人張了張嘴，麵露思索之色，最終對莫初搖搖頭。
莫初嘴唇微抿：“那你是怎麼被那些人捉來的？”
“我餓了，在一個大湖裏捉魚…”褐色的眼眸中霧色微褪，白聽夜艱難地想了想，才斷續道：“他們說我是妖修…就把我捉走了……”
“什麼是妖修？”白聽夜蹙眉問道。
“我阿爹說過，妖修就是在深山裏修煉的妖。”不等莫初回答，已有一個清亮的聲音插進來，離寶如一陣風般卷到白聽夜麵前，警惕地盯著他道：“你不去深山裏修煉，跑出來做什麼？”
“我……”白聽夜清美的麵容上糾結成一片，他想了許久，對著離寶搖頭。
“我就知道！”離寶一拍手掌，眸光灼灼道：“必然是你自己不安本分跑出來的，我告訴你，別打我阿姐的主意，她雖然長得醜了點，卻是我絳哥哥……”
未等離寶說完，莫初已黑著臉賞了他一個暴栗。
什麼叫長得醜了點？哪個又是他絳哥哥？
這小子果然欠教訓。
離寶委屈地摸摸頭，身後的雲山卻向前邁了一步盯著白聽夜若有所思道：“莫初師妹，若我猜得不錯，他的記憶應該被封印了。”
“怎麼說？”莫初擰眉。
“他的身上還有陣法的殘留氣息。”雲山掃過白聽夜手腕上的鐵鏈，沉聲道。
“能解開麼？”莫初沉吟片刻，轉過頭看向雲山。
雲山搖頭，又點了點頭。
莫初不解：“什麼意思？”
“我能想到的人裏，隻有一個人既能解開他身上的封印，又能治他的傷，隻不過……”雲山為難地看了一眼莫初。
無需他繼續說下去，莫初已想到了是誰。
她還欠著那個老妖怪一百顆高階妖丹呢！想到這裏，莫初忍不住掃了一臉茫然神色的白聽夜一眼，心中哆嗦了一下，她若把白聽夜帶去千麵鬼聖處，不是正好羊入虎口，讓他剮了白聽夜麼？
俗話說，好人做到底。莫初既然選擇將白聽夜從狼爪救下，就不能讓他再入虎口。
想到那一百顆妖丹，莫初想起當初淩司送給她的那枚戒指裏，似乎有兩顆低階妖丹，也不知能不能湊數。
莫初肉痛地摸摸乾坤袋，麵色陡然一變。
“怎麼了？”雲山驚訝地看著她，他的眸光落在莫初手放的地方，也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