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見飄零第一時間沒有回答,便連忙推薦起他的船如何如何的好,這湖麵上如何如何的美。
飄零沒耐煩聽他講太多,直接從袖中取出了一錠銀子,船夫見了,便立刻住了嘴,連忙引飄零上船。
飄零坐上了蕩悠悠的船,由那船夫將船緩緩地劃了起來。這艘船不大,但是可以看得出還是做得比較精致的。
船上的甲板較寬,船沿上麵圍了欄杆,船頭還擺了一張桌案,兩三個小凳。桌上擺著一壺水,幾個茶杯。船上還籠了層淺色的輕紗,頭頂上還支出個棚子。
那棚子既可以遮陽還能避雨,設計得倒是不錯,那輕紗也可以稍稍的遮擋一下陽光陽光直射下水麵刺眼的波光和其他人的目光,讓乘客也有了點兒自己的小地方。
飄零點了點頭,在小凳上坐下。船夫在船尾劃船,飄零在船頭坐著,偶有微風,那輕紗便晃動著,如煙似霧,在陽光照耀下像是閃爍著無數的寶石和星子。
這場景,倒有些美麗的意境了。也不知是這點點的美麗,還是那微微的風和蒼翠的山林湖水,飄零漸漸的覺得心中的沉悶稍稍散去了。
或許,她是真的應該出來走走的。將其他的事情暫時放下,才能獲得片刻的安寧。
越到湖心,那溫度越發涼爽,有好幾艘遊船都停在了靠近湖心的地方。飄零的這艘船也漸漸的停下了,船夫似乎看出了飄零喜靜,倒也沒有怎麼出聲打攪。
飄零卻聽得前麵有幾艘較大的遊船上傳來的綿長婉轉的樂聲,似乎有人在彈著琵琶,有人在吹著簫,還有一個女子的聲音,清亮的唱著歌謠。
這應該是誰家請了伶人一同遊湖的吧,果然是富裕子弟才會有的享受,而且那些富裕子弟的愛好也都大致相同。
飄零聽了兩句,便不再聽了。詞曲過於媚俗,雖然那唱歌的女子聲音不錯,卻隻流露出婉轉獻媚的感覺來,那些琵琶和簫,卻也沒有彈出淒婉動人的情感,反而很是歡樂。
飄零微微的皺了皺眉,起身走至船尾,示意船夫向另一邊劃去,離那一艘正熱鬧的唱歌的遊船遠些。
那船夫雖然不知曉飄零為何要換方向,但是卻還是順從的打槳,調轉了船身,向另一側劃去。
又有一陣微風吹來,飄零聽那樂聲漸漸的遠了,便又走回了船頭。
途中,她看見了一艘很大畫舫遊船,停在背陰的地方,使船上顯得很涼快,那船上的客人甚至將輕紗卷了起來,然後站到了甲板上,呼吸水麵上的空氣,顯得很愜意。
飄零本來隻是輕輕的瞟過一眼,便要收回目光的。誰知,她似乎看到了什麼,又連忙將目光轉了回去。她想要伸手將輕紗撩開確認一下,可是卻又遲遲沒有行動。
那船上納涼的是一男一女,兩人執手相對,相互依偎著看著湖景,讓人一眼就能明白他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晃悠悠的輕紗似乎想將飄零看到的人影都晃碎,飄零盯著那個方向,都覺得有些炫目了。她微微閉了閉眼,靠前站到了欄杆邊上,清風微微一陣,將輕紗悄悄的掀開了一角,飄零從那一角的視線裏,終於將那兩人看清。
沒錯,她沒有看錯,正是皇甫義和祁玉……
她現在還說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飄零有些茫然,看著那交握的手,看著那女子恬淡的笑容和那男子洋溢著柔情的目光。
一直想來確定一下,想要在見一見,了結曾經的約定的人……現在就這般突兀的毫無準備的出現在她眼前。她應該對自己說,這樣正好,不必她私闖定國公府,也不必冒險,就這樣自然的相遇,不是更符合現在這種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