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
那些人失去了分寸的大喊著,有的甚至連手中的兵器都掉落了,也顧不得撿起來,紛紛轉向,要向著殿外更遠的地方跑去,離飄零遠遠的。
可是在那更遠處,早有人嚴兵以待。對這些已經嚇破了膽子,失了分寸的的人痛下殺手,毫不留情。
不一會兒,那些人便紛紛的倒下了。這一片地方瞬時又清靜了下來,伴著滿地死屍和血腥氣,透著詭異。
飄零沒有動,那些人的死也沒有讓她有更答的波瀾,她仍舊靜靜的站在原處,看著那殿外遠處。
此刻,那裏現在站著的是一襲紫裙的女子水紫琉。
“飄零……”水紫琉又喚了飄零一聲,眼神中似乎帶著愧疚和擔心,又有著別樣的神情和目光,十分複雜。
這一聲呼喚一出,飄零微微動了動,她眨了眨眼睛,看著一地早看不出原形的冰晶,思緒卻不知飄到了哪裏去了。
當年,她是否也是這樣,殺了那花府裏的護衛?
飄零不知道,剛才她也沒有多少的感覺,仿佛殺人是那般容易的事情,甚至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回頭,看了看那碎裂的棺木。
魔君的屍首也覆上了一層冰晶,隻不過因為在棺木中,和那些人並沒有連在一起,所以現在還好好的,沒有碎開。但是飄零知道,這冰晶石經不起什麼力道的,稍有觸碰便會碎成一顆顆冰粒,再看不出模樣。
她有些茫然,覺得此刻她應該覺得傷心,覺得自己總是這般做無用之功,到最後也沒能保得住魔君屍首完完整整的下葬,甚至到最後魔君的屍體還是因為她的不受控製,導致的無差別的攻擊而受到了損傷……
可是,這些情緒被那暖流吞噬了,她甚至做不出任何一個悲傷的表情。
難道,這也是她身體自我保護的一個本能?因為她的身體知道,一旦她恢複正常,擁有了那些感情,那些悲傷和痛苦會直接淹沒了她,讓她從此痛不欲生,所以才將那些情感都吞噬或者抑製住了?
這個本能,是不是就像出生時,為了保護自己而殺害了那些圍過來的花府護衛一般?是不是就像剛才,明知不敵,不願退讓,要以命相搏之時爆發後的不受控製一般?
難不成……她竟是連死都不可以的?這本能,這自我保護的能力,會為了讓她保護自己,而殺掉所有靠近的有威脅的人。
飄零閉了閉眼,心中空落落的有些難受。她沒有眼淚,也沒有悲傷,隻餘空寂。
原本,她的身世,是那樣的可笑和不真實。她也不想承認,可是現在看來她似乎沒有否認的借口了。她確確實實的將那些人,都殺掉了,而且凍成了冰晶,讓那些人死無全屍的消逝在了這世間。
就這麼一會兒,那些碎開的冰晶便漸漸的消失掉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很久,連水漬都沒有。那些冰晶並沒有按照常識一般,化作水,而是直接蒸發掉了。
大殿變得幹淨無比,空蕩蕩,完全看不出之前死了那麼多的人。和大殿外,那些被水紫琉的人殺掉的那一地的屍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飄零連忙又回頭,看著那棺木。
魔君還完好的躺在裏麵,飄零走進,在棺前跪下了。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她不敢去碰魔君,怕他也突然碎掉。
可即使這樣,魔君的屍體還是漸漸的發生了變化。
仿佛是微微發著熒光一般的,在月華下折射出了晶瑩的色澤。魔君的身體表麵漸漸化為細小的粉末一般,漸漸的在消融湮滅。
飄零徒勞的伸出手,卻隻感覺到一陣涼意。那細小的粉末是細小的冰粒,開始崩塌來。
這不是飄零要的結果,怎麼能這樣!
飄零的心情在那一刻似乎短暫的突破了那暖流的封鎖,讓飄零撲進了棺木中,想緊緊的抱住魔君,保留住魔君的屍首。
她死死的抱著魔君,似乎觸到了實體。飄零睜眼看去,魔君的身體表麵迅速又結出了一層冰,這層冰將魔君突然在魔君體表凝結起來,將魔君包裹住了。
飄零微微一怔,才注意到自己似乎也在微微的發著熒光,但是和那細小的冰粒折射出的熒光不一樣,她隻感覺到有什麼在她血液和身體內緩緩流動。
然後那微微的光,照拂到魔君身上,將他的屍首層層凝住,那層冰成型以後又融化滲透進了魔君體內,魔君的身體沒有再崩塌了。
她小心的伸手摸了摸,魔君身上的溫度似乎比常人稍低,除此之外,他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沒有任何的異樣。沒有了冰晶,沒有了裂痕,也不再消融湮滅了。
飄零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好多了,說不清是哪裏好多了,但就是感覺到有什麼地方好多了。或許是她的心情意識又或許是她身體上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