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可以讓他從中嗅出一絲別的意味來了,在他看來這件事情裏麵定是有著別的隱情的。隻是事不關己,人為君王他為臣,他隻需聽令便是,對於這等隱秘之事是不能有太多好奇之心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似乎是他不願招惹麻煩,麻煩卻還是跟著來了。沐風低著頭沒有站起身來,隻看著那女子的鞋麵,頓時有種要陷入某種危機的感覺。他的那句話沒有說完,是看出花飄零的模樣不像是被人擄掠,而且此刻出現在他麵前也不像是想要回宮的模樣,他不敢肯定她的目的,隻得先將皇上的意思說與她聽了。
“在這裏沒有皇後娘娘。”花飄零看了一眼沐風,也猜想得到他的想些什麼,於是微微移開了眼,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今夜拜訪是想沐將軍能幫一個忙。”
“微臣奉命尋救皇後娘娘,這是微臣的職責。”沐風一聽花飄零如此說,隻得站起身皺了眉,不肯鬆口。
他的意思很明確,如果她不是皇後娘娘,那麼他便沒有再尊重聽令於她的必要,他隻須執行皇命。如果花飄零承認了自己是皇後娘娘,那麼她的要求他才有可能幫忙,但是這個前提是完成皇命,也就是在帶她回宮的基礎上才行的。
沐風的一句話,是要堵死花飄零有可能開口讓她放她出邊境的情況,也表明了不願沾惹麻煩的態度。花飄零自然聽出沐風語意中的拒絕,但是這種情況她早有心理準備,因此並不生氣,因為沐風的這般舉動才能充分的體現出他的聰明來,能布衣出身混到今日的,果然也不會是一介愚鈍的莽夫。
“我很羨慕尚箐箐。”花飄零沉默了一會兒,目光瞟到沐風腰間佩戴的錦囊上,那錦囊上細密的陣腳繡線和花紋圖案她在尚箐箐的手裏見過,在沐風給玄君的那個香囊上也見過,看來也是尚箐箐留下的,尚箐箐似乎偏愛那種花一般,她的香囊和錦囊上都是那種花。
沐風一愣,完全沒有想到花飄零突然開口,說的卻是完全沒有關聯的話,他順著花飄零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自己腰間的拿過錦囊,頓時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麼卻還是閉口不言,輪廓在柔和的月光下仍舊顯出幾分冷峻堅毅。
“她逝世之前曾托付過我一件事情。”花飄零看著窗外的月光,淡淡的開口,語氣中卻不免帶上了一絲感歎。
尚箐箐那個女子是特別的,就像是深宮中的一泓秋水,看似溫嫻平順實則幽深,在那個宮裏似乎到頭來誰都沒有真正讀懂她的心思。尚箐箐在被錦兒陷害之時,說的那些話現在回想起來,不管是說玄琪的還是她的,似乎都很有些道理,尚箐箐最後給她的那句小心身邊人的警告,不也最終成為了現實嗎?也許她始終是沒有旁人看得透,或者說是放不開,今日這一步一步皆是自己走出來的,哪裏能怪得了別人。
“箐箐……”沐風聽花飄零那般說之後,有一瞬的失神,他知道花飄零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的,也沒有那個必要。就因為如此,一想到箐箐還有事情沒有完成,他的心裏猛地被揪疼,她受苦受難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最後她死時他也不在身邊,這於他而言是最殘酷的懲罰,猛然回想起竟皆是一片一片的遺憾。
“不知……貴妃娘娘有何事相托?”沐風深吸一口氣,低了身子行了個禮問道。
“我希望沐將軍能幫一個忙。”花飄零收回目光,看著沐風語意堅定。
“這……”沐風抬起頭來,沒想到花飄零這般說,竟是要以此來要挾他?
“不會讓你很為難的。”花飄零直直的看著沐風的眼睛,“就算沐將軍不答應也罷,尚箐箐的那件事情我也是打算告訴你了,雖然之前我確實存在要讓那個秘密一直掩藏下去的想法,現在想來還是告訴你比較好,之後的事情根本無從再預料,而那個深宮太危險,我離開之後不知道……”
花飄零垂了垂眸,眼底有一抹憂慮,然後再抬頭時,目光堅定的說:“所以我覺得若是能有沐將軍保駕護航的話,也許那孩子會好過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