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街上的人都收拾著東西回家,漸漸空蕩了起來。於是,在路中央一直晃蕩的三人便顯得愈發的顯眼起來了。
“咳,少爺……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梳子瞅了瞅黃義,糾結了半晌還是問道。
“你以為我們現在的情況是誰造成的?”黃義氣結的看了看梳子,沒好氣的道,“我還從來沒這麼倒黴過!”
“哦……”梳子訥訥的應了一聲,卻不敢再反駁了。
“去城中寺廟暫歇吧。”花飄零看了看天色,此刻已在城中,城門已關無法出城,而他們幾個人因為剛才進城時太過囂張的方式引得士兵來找,還得他們以為行跡暴露,走得略有倉惶。現在出了客棧,他們又不願回去發生太多爭執,以免暴露了身份,於是無奈之下幾人隻得在街上暫時遊蕩。
“寺廟?怕是不收女客吧?”嫣兒有些猶豫的說。
“那咱們偷溜進去便是,寺廟中應有廂房才是。”梳子眸光一亮趕緊說道。
“我記得這齊城是有一座廟宇,可是好像在城外高山之上……”黃義挑了挑眉尖,打擊了梳子的興奮。
“要我說,就咱們幾個人趁著夜色也能偷偷的從那城牆上躍過去!”梳子咬了咬牙,“總不能在這街上呆一夜吧!”
“飄零的傷勢哪裏再經得起這般折騰,而且我們有三個人呢,一個不小心讓士兵發現了隻怕還沒躍過去,就得被人射成刺蝟!”黃義敲了敲梳子的腦袋,“盡出些餿主意!”
梳子癟癟嘴,不言語了。嫣兒目光隱有擔憂之意,可是她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四處看著,不知能不能遇到一處可留宿之地。
“誰說要去那大的廟宇了?城裏總是有廟的,百姓們募捐建起來隻供香火的廟堂,比如什麼土地廟之類的還是可以將就一晚上的。”花飄零沒有理會幾人的爭執,隨意走到一個路人旁語氣溫婉的問道,“這位大哥,我們想來城裏上香,可是一時迷了路沒找著地方……”
“城裏?”那人看了花飄零一眼,見她蒙麵低頭,看氣質應該是個出門遊玩的大家小姐,聲音那麼溫柔可親,於是那人的語氣也柔和下來,“小姐既是來城裏上香,那便去神女廟吧,那兒香火最好了,你們一路順著這條街向前然後左轉到一條大路上再右轉直走就到了。”
“謝謝這位大哥了。”花飄零點點頭道了謝,那人笑了笑便和花飄零道了別。
“姑娘,你說的那些地方大多隻有一間廟堂,開了門就能見底,隻能供一尊佛像而已,怎麼能住人?”梳子見那路人離開之後不由得有些猶豫的問道。
“有瓦遮頭總比流落街頭的好吧。”花飄零轉身看著梳子笑了笑,“其實你們可以先行離開,不必再為我所累了。義公子已經幫我出了京城,現在也過了十裏亭那一道關卡,做的已經夠多了,所以……”
“飄零是要趕我走?”黃義盯著花飄零的眼眸,直直問道。
“我並非是這個意思。”花飄零微微一愣,還是搖了搖頭,“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還是很感謝你們的,隻是覺得接下來的路應該是我一個人走了。”
“你難道覺得我累贅?”黃義似乎頗覺受傷的問道。
“當然不是。”花飄零連忙否認,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是黃義故意套她的話,於是又閉口不往下說了。因為她很清楚,這一路是他在施以援手,而她才是累贅。
“那就不要說這麼多了,幾個人在一起還能相互照應著,總比孤身上路的好,我反正是已經把飄零當做朋友了,見朋友有難自己先行離開可不是我的風格!”黃義勾唇笑了笑,即使是在這般幾乎要流落接頭的情況下,他的笑容仍是帶了幾分不羈的張揚,仿佛是劃破那漸漸低沉下來的灰黑色暮靄的一道亮光。
“那走吧。”花飄零眸光微閃,那一刻她很想問一問黃義為什麼要這般幫她,可是一想到他的那句“朋友”,花飄零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身前行。
“嗬嗬,走!”黃義見花飄零鬆了口轉身,拍了拍梳子的肩膀,招呼了嫣兒一聲,幾人便立即跟上花飄零的腳步一起去尋那廟。
按著剛才詢問得來的路線,幾人倒是沒有費什麼功夫便尋到了那人所說的神女廟。
“這神女廟以前似乎從未聽聞過,怎麼就成了騰龍國民間香火旺盛的廟了呢?”嫣兒看著似乎還很新的廟,有些好奇,“這裏似乎建起來不久,廟還很新。”
“似乎是騰龍國百姓感念當今皇後恩德建的吧。”梳子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眼然後說道,“聽說是個奇女子呢,在災年還有戰亂的時候幫著百姓做了不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