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似乎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和我與姐姐的情況有些像呢。”說著花絡雪看了花飄零一眼,“七夫人的死隻怕也並不簡單,雖然她是府裏的一個不允許提及的禁忌,可我現在也大約明白了也許隻有七夫人才是花稟業心裏最重要的人。哪裏像我的娘親,雖然她沒有被花稟業勒令不準提及,可是最後能夠還記得府裏曾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有那麼一座她曾經住過的院子的……也隻有我和姐姐了,我一次也沒有從花稟業嘴裏聽到過他喚娘親的名字或者在我和姐姐生辰的時候提起娘親的忌日。”
“所以說……什麼一夜夫妻百日恩,花稟業從來沒有憐惜娘親。他為了自己的野心目的連自己的女兒也能算計利用,他不僅利用了我,還欺騙了我的感情,我那個時候還真的以為他是想要我幸福,我在嫁給那個人的時候還以為那個人是真的愛我,我那個時候那麼的信任花稟業和那個人……可是結果呢?都是騙子,都是騙局。”花絡雪目光有些悲意流露了出來,“在去西祁的路上,管家說這是花稟業看重我,我比起姐姐來更加機靈聰穎,所以一定能夠擔當重任,那個人居然還在勸我,讓我去服侍西祁那個從沒有見過麵的老皇帝!新婚燕爾,那個人找了百般借口不肯碰我原來就是為了讓我去服侍別人,我曾經以為自己會深愛會相守一輩子的夫君就是這樣兌現他曾經給我的要愛我守護我一輩子的諾言的,而這一切,都是花稟業安排好的……所有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都是為了哄騙我去西祁,都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的出嫁,遮掩他的目的!”
似乎說的有些急,花絡雪不禁停頓了一下,平息了一下氣息,讓自己不要那麼激動。
“你恨花稟業和那個人嗎?”花飄零見此不禁問道。想起當初花絡雪要嫁人時那幸福純真的神情,那個時候花絡雪是真的很喜歡那個人吧,當她發現這都是花稟業布置下來的騙局的時候,必定是非常難過吧。
“為什麼不恨?花稟業是怎麼對待我娘親的還有他又是如何對待我和姐姐的?在我逃走之後,他居然又將姐姐送到了西祁!他不配做我的父親。娘親的悲劇還有如今我和姐姐的不幸都是花稟業造成的,如果不是他三妻四妾,縱容府內妻妾爭寵相鬥,又那麼冷漠無情的對待他的妻妾和子女,花府裏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那麼多的不幸了!至於那個人……”花絡雪的神情中有一絲憤怒,然後又被她壓製了下去,她伸手動作輕柔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過是曾經年少愛錯了一個人,如果不是那個人我也不會清楚現在在我身邊的這個人多麼值得我去珍惜,我遇上他又有多麼幸運。所以,每當我不會因為再想起那個人而傷心欲絕,心如死灰的時候,我想我已經開始忘記那個人了。”
“忘記?”花飄零不禁喃喃了一句。若是真能忘記該有多好,她也不會因為花品茗的事情而難過了。可是……真的就能那般容易的忘卻?花飄零看了看花絡雪看著小腹時安然的神色,想到花絡雪在提起撫寧王時堅定的話語與情意,難道隻有在越來越強烈的記住另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夠忘記之前的人嗎?
“聽說品茗要成親了。”聽到花飄零那略帶失落的語氣,花絡雪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花飄零果然抬頭看她,眼神中複雜難言的傷感一閃而逝。看來花飄零也並沒有對花品茗忘情,花品茗倒也不是單相思,可是現在兩人身份擺在這裏,就算是有情又能如何呢?終歸是不能在一起的。
“皇後娘娘不是個平常的女子,自然要走一條與別的女人都不同的路。”花絡雪雖然是讚揚了花飄零一句,但是花飄零也聽出了花絡雪話語中的提醒之意。
花絡雪是在提醒她,她的身份還有如今在做的事情,注定不會是一帆風順和平常的,她與花品茗隻能走在不同的路上,即使能夠彼此看得見,最終也一定會踏上分叉的路口。花絡雪這是要花飄零注意自己的情緒,明白和花品茗之間的差距,不要再心存不切實際的幻想了。花飄零心裏有些苦澀,可是卻不能夠出言反駁,因為她明白,花絡雪說的都是事實,這個花絡雪雖然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了,但是對花品茗心裏還是有感情的。
“我都明白,可是你現在身為撫寧王妃,身份也注定了你也不能如平常女子一般,在王侯之家可不隻是三妻四妾。”雖然花飄零明白花絡雪的話是在維護花品茗,也是正確的,但是花飄零還是忍不住有些鬱悶。聽到花絡雪語氣中對花稟業的不滿和對三妻四妾的極度厭惡之後,她也不禁出言提醒。當然,她也是好心,隻不過也免不了有些被花絡雪戳中心中傷口的反擊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