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安鬆開一直抱著的罹純,走到我麵前,緊緊地摟住我的肩膀,我曉得他是在給我勇氣,堅強下去的勇氣,在他淡定如水的眸光中我讀到了親情,那對我而言比任何東西都珍貴的親情!哥哥,你是準備接受這一切了是嗎?準備承認我們是親兄妹了,是嗎?可是你要我如何去麵對阿瑪、姐姐和憂?我們的親生父母竟然是那麼的壞,做出這麼多為人所不恥的事!而更可悲的是,這一切居然全被我們所謂的“姨母”玩弄於掌心中,這算什麼親情?即使懿太後和彥頁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做出那些事,可是別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就不是生命了嗎?就該讓他們肆意折磨、報複嗎?
這一切的一切,與其說是天意弄人,到不如說是人性的悲哀,這樣的父母,不要也罷。即使沒有他們,我不照樣擁有寶貴的親情、愛情和友情嗎?
於是,我對著駱安殷切的目光,決絕似地緩緩搖頭,明確地告訴他,我不會接受這樣的父母,我的阿瑪永遠隻有駱霖一個,而我的額娘早就葬身在十幾年前的那場浩劫中。
駱安頹廢地垂下手,默默地站到一邊,懿太後輕歎一口氣,平靜地說:“落兒,我就知道,以你那剛烈的性子定不會原諒我與師兄,更不可能認我們。隻是這個玉鐲是母後當年留給我的,我一直帶在身邊,現在我把它留給你,不要拒絕,好嗎?”說著,便從腕上褪下一隻潔白晶瑩的玉鐲帶到我的手上,我本想掙紮,卻被阿瑪製止,懿太後欣慰的笑了,接著說:“安兒,對你,額娘是很放心的,現在,該是額娘補償自己過失的時候了!”說罷,將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匕首刺進自己的心髒。
“額娘”“懿兒”駱安和彥頁急忙上前抱住倒下去的懿太後,她的眼光依舊流連在我的身上,在罹憂鼓勵的眸光中,我流著淚走上前,緩緩跪下去,緊緊握住她伸過來的手,她將我與駱安的手疊放在一起,吃了的說:“額娘希望你們兄妹……以後能夠……幸福”
“額娘,你不可以死!”我最終還是認了她,畢竟這血濃於水的親情啊,豈是我一句“不樂意”就能抹殺的掉的呢?
懿太後聽到我的呼喊,竟奇跡般地抬起手抹去我的淚水,“我的落兒,別哭,額娘想記住你笑的樣子!”
我艱難地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懿太後無比不舍的又看了我和駱安一眼,然後對彥頁說:“師兄,此生無緣,唯有來世再見!你和孩子,是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來世你一定要先找到我,讓我做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說罷緩緩閉上那雙美麗的丹鳳眼,永遠的停止了呼吸。
“不!”彥頁悲傷地仰天長嘯,“懿兒,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丟下我一個人?”彥頁低頭吻了一下懿太後的額頭,柔聲說:“懿兒,我知道你很怕黑,所以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上路,你等我,讓我陪你走完最後一程,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再將我們分開!”沒等我們有所反應,彥頁已倒在血泊中,卻仍緊緊地將懿太後抱在懷中。
“阿瑪。”我和安哥哥的呼喊卻再也喚不回他的生命,父親與母親的死,使這二十幾年的恩怨情仇也煙消雲散,結束了這場可悲可歎的鬧劇!
由於受到過多的刺激,我頓時眼前一黑,慢慢倒了下去,恍惚間,看見父親與母親微笑著向我告別,攜手向遠方走去——宛若有對蝴蝶在前方蹁躚起舞,引領著他們走向天與海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