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的藥海生活在進行了半個月後,綿州的一切終於塵埃落定。淩王所率禁軍勢如破竹,不出幾日便徹底平定暴亂,所有王家舊部被俘。天文台的預測和聖山神示也全部應驗。在所有蒼國人的翹首以盼下,四月二十一日,陰了近兩個月的老天終於放晴。
留下部分官員負責安置災民、鞏固水堤等善後工作,三位王爺率大軍於四月二十五日拔營回京。
日子在等待中緩慢流過。
四月三十日夜,沉睡中的蘇蘇被耳畔陌生而熟悉的氣息驚醒,均勻的呼吸緩慢而沉重,顯示此人睡的很熟;而自己正被來人環抱在懷裏,略微思索了下,不再掙紮,繼續安睡。
醒來後,床上果然隻有自己一人,隻有身側略凹的床板殘留著昨晚的印跡。
“王妃,醒了嗎?”
“進來吧。”
端著水盆手巾的蘭語等人各個笑的一臉曖mei、乾坤暗藏,蘇蘇無奈搖頭,見她們幫著她收拾妥帖後仍舊沒有收斂的跡象,終於開口嗬斥,“都笑的那麼詭異幹什麼?王爺什麼時候走的?”
“回王妃,王爺卯時初刻走的。走時吩咐我等不要吵醒王妃。”
“大軍是今日進城吧?我今日放你們一天假,有想去看的就趕緊準備吧,仔細看,回來之後給我說說。”
“哇,真的?王妃!您真是太好了!”第一個歡呼的仍舊是竹馨,四個丫頭裏麵最活潑純真的一個。
“別那麼大聲。”蘭語輕斥了下,“王妃,她們去看就成,我不是很想去,就留下來照看小世子吧。”
“隨便你們吧,也不必有什麼顧慮。我來照顧瀟瀟,再者府裏頭還有丫頭和奶媽,你們就放心的去吧。”
一歲的瀟瀟走路已經很穩了,不用人扶,在院子裏走的歡快。
蘇蘇和蘭語坐在大樹下,觀摩著瀟瀟扭曲了某個角度的‘健步如飛’的‘風姿’,評頭論足,不亦樂乎。
“蘭語,你說啊,瀟瀟怎麼就隻會叫‘娘’呢?這可不行,你這麼疼他,得教他叫‘姨’才是。”
瞧著暗自得意的蘇蘇,蘭語嘴角抽了抽。
“王妃,依奴婢看,‘姨’什麼的倒是不著急,‘爹’才得趕緊!王爺聽到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對哦,我都忘了!他回來了,幸好你記得。好吧,我們今天就教這小子開口叫他老子。”
蘭語嘴角再次抽了抽。
果然不負蘇某人所望,鳳凜淵應酬了一天,一身疲憊的趕到落蘇園時,正撞上兩月不見的瀟瀟歡快的喊著‘爹’——呃,前提是,他每叫一聲,麵前的蘇蘇就喂他一口小點心。
鳳凜淵自發略過碟子裏的吃食,聽著一聲聲的‘爹’,愉悅和滿足從心底散開,臉上剛毅的線條徹底化為繞指柔,笑如春風。看呆了蘇蘇和蘭語——從瀟瀟來到凜王府後,因為某個原因不喜他的凜王爺從沒對他和顏悅色過,更沒和他說過一個字。今日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更令人下巴委地的是,淺淺柔笑著的某人蹲下高大的身子,小心翼翼而又姿勢僵硬地抱起了小不點。
“再叫一聲‘爹’。”某王爺碰碰小孩粉嫩滑溜的臉頰,笑的賊甜蜜。
小不點對著一臉期待的某人,考慮良久之後,終於張開了粉嫩的小嘴,吐出一個字“娘——”,小腦袋也轉到了蘇蘇的方向。
某王爺笑容瞬間破裂。
蘇蘇和蘭語同時爆笑。
縮在陌生而又不舒服的懷抱裏的瀟瀟很委屈;手足無措對哄小孩毫無經驗的鳳凜淵也很委屈;看著同樣委屈的兩張臉都期盼的望著自己,蘇蘇再一次不給麵子的放聲大笑。蘭語也忍俊不禁。
一見蘭語把‘礙事’的瀟瀟抱走,狼子野心的某王爺立馬將絲毫沒有危機感的蘇蘇抱了個滿懷。
攻城略地,所向披靡。
蘇蘇無力的躺在床上,任憑陰謀得逞仍不滿足的某王爺覆在身上,進行他的最終目的——嚴刑逼供。
“整整五十九天,想死我了!寶貝,有沒有想我?”
真是無聊,蘇蘇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呃、想說話也沒力氣。
“想沒想?”不甘心的某王爺咬了粉嫩的耳垂一下,作勢再來。
蘇蘇被嚇到了——再折騰,明天別想起床了——有氣無力的哼了聲,“想”。
“未湖水明月夜,白首願永不變。其實我還挺感謝這次動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