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三令五申讓注意分寸注意分寸,怎麼還像以前一樣把人往死裏搞?我告訴你,出了什麼事,我可保不住你,現在可不像以前了。”
說話的人聲音沙啞、語氣嚴肅,帶著些許威嚴,聽起來大概有五六十歲的樣子。
另一個年輕點的聲音帶著些不服氣,強道:
“之前不都是這麼幹的嗎?不都是按照上麵的指示辦事的?現在咋就不一樣了?再說了,昨晚……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爹,我咋可能這麼對她呢?”
年長的聲音響起:“現在形勢不一樣了,先前那場運動都鬧成那樣了……”
“鬧成那樣,不是都撤職了嗎?那不是說明上麵的政策沒變嗎?不會有事的。就是這麼一來,她說不定就恨上我了。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是誰挑事,讓我揪出來,我肯定廢了他。”
年輕的男人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氣裏滿是懊惱和憤怒,說話間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嘖,瞅你那點出息!總之,你給我消停點,輕點鬧。現在別說鎮上和縣裏了,就是市裏也沒什麼人這麼搞了,上麵都不搞,咱們搞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年已經有兩位領導人去世了,誰知道以後會咋樣呢。”
說著話,兩人來到門前停下,咣啷啷打開了門外毫無作用的鎖頭,刺眼的陽光就這麼直接照在了唐芯玥的臉上。
黑暗中的唐芯玥不適應這麼刺眼的光線,抬手擋了一下。
稍微年長的男人麵色有些黑,板著個臉看起來嚴肅得很,他彎腰放下一個鋁飯盒,說:
“唐知青先吃些東西吧,昨晚的事是個意外,沒控製好局麵。不過,你的問題還沒有調查清楚,如果情況屬實……”
男人剛一沉吟,旁邊的年輕男人就立馬把話接了過去。
“芯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不管牛莉莉說的是不是真的,有我保著你,都不會有事的。還有,昨晚的事……真不是我做的,你別記恨到我頭上啊。”
年長的男人歎了口氣,背著手說:
“行了,先這麼著,等等看上頭怎麼說吧。”
說完,男人不再停留,伸手薅著那個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年輕人就要走。
可人還沒出去,外麵就又闖進來一個人。
唐芯玥敏銳地注意到,那父子倆的臉色都變了變。
來人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身上的衣服板正幹淨,袖子上戴了一個紅袖箍,看起來還是個幹部。
進來後,女人狠狠瞪了父子倆一眼,這才說道:
“唐芯玥的問題還沒交代清楚,隊長,今晚是不是還得繼續開大會?”
年長的男人張嘴剛要說話,就被女人打斷了,繼續說道:
“隊長,現在這個時間剛剛好,大家夥也都吃了晚飯,我已經派人去挨家挨戶通知了,相信他們馬上也就要到了。你們倆在也正好,趕緊把人帶過去吧。”
說完話,也沒等父子倆動手,女人彎腰上前一把就薅起了唐芯玥。
女人的手十分有力,抓得唐芯玥胳膊生疼,她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被拽了起來,踉蹌著被拉出了倉房。
混亂間,地上的飯盒被踢翻了。
裏麵是一塊紅薯,和一個粗糧餅子。
唐芯玥頭昏腦漲地被女人拉扯著,身後是那父子倆絮絮叨叨的聲音,耳邊又是女人罵罵咧咧的噪音,她的頭更疼了。
唐芯玥其實已經有點明白了,自己這是穿書了。
來到了一本描寫七零年代的小說中,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唐芯玥。
隻不過,她在這個故事中隻是個存在感不高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