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盡皆收住了笑聲,他們都看出這兩個美麗女子實際上隻怕也不好惹,唯恐引火燒身,如何還敢再笑!
頃刻工夫,不醉不歸四樓雅座陷入了短暫的寧靜,靜得可以聽見酒客們“砰砰”的心跳,靜得可以聽見徐瞳大口喘氣的“呼呼”聲。
他平時驕縱跋扈,囂張已極,如今卻連續幾次在人前失了麵子,人要臉,樹要皮,此刻著實氣得不輕。
“嘿嘿,果然是花兒都帶刺!不過我喜歡。”
徐瞳怒極反笑,隻是,他眼中的淫褻之意,卻是有增無減。
“你們可知道我是誰,竟敢叫我滾?”
冷千雪神情淡淡,恍若未聞。
寧馨兒一聲冷哼,狀似不屑。
神鋒卻是冷目如電,電光如劍,“咻”地刺去,冷冷看去,他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的小人。
徐瞳但覺如同鋒芒在背,頓時心底發寒,立即側過目光,怒視著神鋒:“臭小子,看什麼看,再看將你碎屍萬段!”
神鋒大惱,一按桌麵,便要站起,旁邊一隻玉手疾伸過來,輕輕覆到了他的手上。
“神鋒,不要衝動,你不是他對手。”
此言雖是不爭的事實,卻如火一般,在他心間熊熊燃燒,又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子,不斷切割著他的精神,他耳中腦裏心裏,全是“你不是他對手”這句話在來回激蕩,在隆隆作響。
他的熱血已經沸騰!
可是手背那隻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上,卻似乎蘊涵了萬鈞之力,他根本沒有絲毫抗衡掙脫的力氣。
神鋒轉過頭,目光與冷千雪善意而柔和的眸光相遇,在這瞬間,卻仿佛有一桶冷水當頭潑下,他頓時沒了掙紮反抗的念頭。
這時,徐瞳已經轉過了身,他向同桌四人大聲喝道:“告訴他們,本公子是誰!”
四人同時拍桌而起,麵色猙獰,齊齊放聲大笑,齊聲吆喝道:“你們都站穩了,可別嚇著!仔細聽好,我家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
“不管你家公子是人是鬼,我隻知道,既然這兩位姑娘讓你們滾,你們就得滾!”
四人話隻不過說到一半,冷不防突然又被臨街憑窗方向傳來的一個冷漠中帶了三分醉意的聲音硬生生堵在了口中。
酒客們皆是一驚,心想莫非世道變了,天下間竟然當真還有這般自找麻煩之人?霎時間,無不好奇之念大積,當下紛紛轉頭尋聲望去。
徐瞳和四名同伴更是怒氣衝天,同時心下亦是暗自疑惑,今天招誰惹誰了?竟然全部撞上一些莫名其妙的硬主。他們萬萬沒有料到,以徐瞳的家境勢力,事到臨頭,卻還會有人敢不知死活多管閑事的。
“閣下何人,竟敢過問我河間府禦扇徐家的閑事?”
徐瞳轉過身,目光灼灼,接連冷笑了幾聲,言語間殊不客氣。
他已看出對方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身藍衣,雖說眉堅目毅,一臉冷酷,但身上並沒有佩帶任何兵刃武器,料想是個剛出道的雛兒,見到眼前兩名女子貌美非常,所以一時頭腦發熱,做起那等英雄救美的傻事兒來,以己方五人堪稱一流的身手,自是不懼。隻是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徐瞳擔心這傻小子武功不怎麼樣,後台卻硬,因此先用言語擠兌住了,有河間府禦扇徐家這塊金字招牌頂在前頭,便是對方來頭再大,想必也得認真衡量衡量。
他算盤打得叮當響,哪知藍衣年輕人卻好像根本沒聽見,既不發怒,亦不回答,竟然悶聲不響,隻是那麼埋頭喝酒。看他的樣子,卻似乎連稍微抬頭轉頭的意思都沒有,如此一來,徐瞳一番心機計劃頓時全部落空。
眾人盡皆大奇,這人怎麼回事?剛才出聲架梁子的明明是他,怎地如今別人找上門來,他卻反而裝作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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