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吐歎息,道出了多少疼惜和無奈。
病床上的女孩麵色蒼白如紙,熟睡著仍微鎖眉心,有揮不去的恐懼環繞。江陵川坐在床邊,下午的情形又浮現在腦海裏,一邊是咄咄逼人的背影,一邊是驚慌失措的神情,直到身體懸空失重落水還不願相信眼前人會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
“你是不是傻啊?為什麼不躲呢?平時對我的那股驕傲勁兒去哪了?”溫柔的責怪,沒有回應,若是平常,回嗆聲早就崩開了。情不自禁的握起床邊的手,纖細的沒有任何重量,柔軟的沒有任何力氣。
手機傳來短息提醒,“米露不是我推下去的!”
這種解釋,即蒼白又無力,當事者隻有萬念俱灰才會這樣毫無意思的掙紮。
“你覺得我會信嗎?是我親眼看見的事實還想抵賴不成?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哼!”一句話隻從江陵川嘴裏不屑的吐出,沒有形成文字傳送回去。在“贖罪者”的感受裏,無視比譴責更痛苦。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回頭看見DK和蘇蔓衝進來,立刻收起剛才的柔情,秒變回高冷總裁,連聲音都結冰了。
“你們來了。”
進門後自覺放慢了腳步,輕輕走到床邊,細細的打量著床上熟睡的那張臉。
“米露怎麼樣了?還沒有醒嗎?”蘇蔓忍不住開口問到。
“暫時還在昏迷,醫生檢查過了,已經沒有危險,睡醒了自然就醒了。”
眼前的情景讓蘇蔓和DK稍稍安心一些,對於江陵川的及時照顧非常感激。
“謝謝!”
江陵川被突如其來的感謝搞地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件事上他有愧疚,心裏更虛了,眼神有些不自然。
“嗯,都是應該的。你們先陪她一會吧,我還有事,晚點再過來。”
再繼續待下去,可能會被問到事發的原因,連他自己也還沒有弄清原因,如何給出一個交代。不如找個借口先離開,盡管這個借口很明顯。
走在路上才發覺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正好回去換身衣服。
天色有些暗了,光線依然可以看的清東西。房間裏很安靜,隻有一個女人的呼吸聲,她在愣愣的出神,聽到開門聲變得緊張。江陵川邊往裏走邊脫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衣服就落在女人身邊,而女人如同空氣,透明的存在。
江陵川徑直往臥室走去,不是沒看到而是不想看到。
洗澡,換衣。節奏不亂的做著自己的事。
正準備出門,女人開口了。
“你現在就這麼討厭我嗎?連一眼都不願看!”女人祈求著問到。
“你有這裏的鑰匙,來去自如,為什麼非要我看著?”冷冰冰的回答,說完動身想走。
“米露不是我推下去!你要相信我,這是陷害!”
江陵川緩緩的回過頭去,神色微怒,捏起女人的下巴,用眼底的鄙夷欣賞著嬌豔的臉上彌漫著驚恐萬狀的氣息。
“相信你?我親眼看見的事實還怎麼相信你?!陷害?誰會拿自己的命來陷害你?之前你做過什麼,別以為天不知地不知!”
說完,放開了手,白若玲癱坐在沙發上。腦中迅速的盤過她對米露的算計,心裏惶惶不安,眼神裏飄飄忽忽,“難道他真的都知道了?還是一切隻是猜測?”
“如果你還有點良知,我當之前都是誤會,如果你還打算繼續的話,我敢保證,下次,推進搶救室的人一定是你!”江陵川撂下話,大步離開。
房間又安靜下來,靜的可以殺死一個人的靈魂。白若玲一直癱在沙發上,天色已經暗的可以藏起所有居心,隻留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支撐著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證據。
不知坐了多久,手機開始響起。一遍又一遍,主人無動於衷的繼續灌酒,一杯接著一杯,像喝不醉一樣。電話鈴聲終於停了,一條短息展現在眼前:“白小姐,我這裏有你需要的東西,看了保準解心頭之恨。逢愛酒吧,不見不散。”
白若玲思索片刻,抓起手機和包,離開公寓,走入無盡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