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剛寶再次大吃一驚,猛地抬起了頭,下意識地衝進裏屋,大聲說:“二師姐,她胡說!”
雯蘭笑著說:“師弟,我知道她胡說,她還說楊二子是你給騙死的呢。真有意思,嘻嘻嘻……”
郝剛寶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的光,但蠻不在意地說:“我是堂堂國民政府警察局局長,怎麼會騙一個臭跟包的呢?離經叛道之談!二師姐,她真是這麼說的?”
雯蘭反問道:“師弟,瘋子的話你也當真了?”
郝剛寶掩飾地說:“我也是覺著好笑嘛。”他說完,走到了外屋。
半瘋女人忽然抓住雯蘭的手,直視著雯蘭,神情驚恐地說:“我男人是郝警長騙死的,真的,我不騙你!”
雯蘭瞟了一眼郝剛寶,對半瘋女人說:“你呀,別胡說了,郝警長早已經是局長了!”
外屋裏,郝剛寶緊張地踱著步,眼珠不停地轉動著,自言自語道:“這個可惡的女人!”
郝剛寶的手握緊了腰間的手槍,隨即猶豫著鬆開了……
萬和茶樓廢墟前,賀丹麟依然在賣畫,那兩個警察端著槍站到了他麵前。
警察甲陰陽怪氣地說:“賀先生,別賣了,你也該讓我們哥倆歇歇了!”
賀丹麟平靜地慢慢卷著地上那幾張畫。
警察甲一把奪過畫,撕碎,粗暴地說:“你他媽的眼裏太沒人了,都要當勞工了還敢耍窮酸?帶走!”
夜裏,雯蘭和半瘋女人坐在床邊,郝剛寶端著一盆水走過來,俯身給半瘋女人洗腳。
雯蘭說:“師弟,你……”
郝剛寶爽快地說:“二師姐,我這是替你幹,你身子不方便,我替你照顧一下她。她也真是個可憐人哪!”
雯蘭有些感動地望著郝剛寶,心說:“他對我這樣好,會做壞事嗎?可他聽了她的話為什麼變顏變色的?”
郝剛寶給半瘋女人擦完腳,對雯蘭說:“二師姐,你陪她呆著吧,我出去一趟。”
雯蘭問:“師弟,你做什麼去?”
郝剛寶擺擺手,說:“二師姐,我的事你就別管了。”
郝剛寶走了出去。
雯蘭略一思忖,也走了出去。
白洋縣城中心有一座不大不小的藥鋪,老板正要關門,郝剛寶大步跨了進來。
老板驚慌地問:“您是……郝局長?您大駕光臨,敝店蓬蓽生輝……”
郝剛寶打斷老板的話,說:“我不是來聽你念喜歌的,我買藥!”
老板恭敬地說:“您看得起小人,鋪子裏的藥您隨便拿,可別提錢。您要什麼藥?”
郝剛寶一字一頓地說:“我要讓人不能開口說話的藥!”
老板緊張地問:“啞藥?這……敝店沒有啊……”
郝剛寶盯視著老板,臉色陰沉地問:“你想讓我空手走出去?”
郝剛寶說著,把幾張鈔票和手槍放在了櫃台上,用意不言自明。
老板誠惶誠恐地說:“郝局長,您、您千萬別生氣,我說店裏沒有可沒說讓您空手出去呀。我給您配,這就配……”
郝剛寶冷笑一聲,把錢扔進櫃台上的錢盒裏,剛要把槍插進槍套,藥鋪外發出了一聲響動,他急忙提槍走出藥鋪,在門外四處張望,見無人,轉身欲進藥鋪裏,忽見地上有一個白色的東西,彎腰用槍管挑起來,借著藥鋪裏的燈光觀看,見是一塊白手絹。
郝剛寶拿起手絹仔細看,眼前浮現出雯蘭用白手絹給半瘋女人擦嘴角的情景,吃驚地喃喃自語道:“二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