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1 / 3)

警察甲不解地問:“局長,您、您不想讓他死嗎?”

郝剛寶瞪著警察甲,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他死了?你們找到他,把他弄到海外當勞工去,讓他一輩子回不來就是立下大功了。明白了嗎?往後在我跟前別張嘴殺人閉嘴殺人的!”

二警察大聲地說:“是!”

郝剛寶揮揮手,說:“你們走吧,記住,姓賀的不能死,他死了你們也別活著來見我!”

二警察身子一哆嗦,走了出去。

郝剛寶坐在椅子上,嫉妒地喃喃自語道:“賀丹麟,你的命好,我看在二師姐的份上留你一條命,但二師姐是我的女人,我的,你搶不走!哼!”

電話鈴響,郝剛寶拿起聽筒,電話裏是田仕科的聲音:“剛寶,你怎麼好些天不到縣政府來了?”

郝剛寶忙用帶著笑音的嗓音說:“哦,幹爹,我這些日子實在是太忙了,沒抽出空兒去看您,您可別生氣呀!您要是怪我,我現在就撂下手邊的事去看您。”

田仕科說:“你越忙幹爹越高興,幹爹找你也沒有什麼大事,城北那條商鋪街的維護費是塊大肥肉,別讓別人咬走了。”

郝剛寶說:“幹爹,您放心吧,這塊肉我想吃就是送給別人他也不敢張嘴!”

田仕科笑著說:“那我就放心了。”

田仕科掛斷了電話,郝剛寶望著聽筒,無語,突然使勁把聽筒摔在了電話機上。

辦公室的猛然洞開,渾身是血的齊兆鳴、秦梅紅、雯瑛、李梓春依次走了進來,怒視著郝剛寶。

郝剛寶驚恐地躍起身,這才知道是一場幻覺——門是被風吹開的。

郝剛寶臉上的肌肉顫抖了幾下,慢慢坐下,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從衣兜裏摸出一個柳笛,吹起來。

郝剛寶家裏,雯蘭背對著窗戶也在吹柳笛,腮邊掛滿了淚珠。

賀丹麟拿著幾張卷起來的畫從郝剛寶家門口走過,他聽到了雯蘭吹出的柳笛聲,被吸引住,扭頭望了一眼屋子,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女人背影。他不敢久留,低著頭向前走去。

雯蘭停止吹柳笛,嗓音淒涼地自言自語著:“丹麟,你聽見我的笛聲了嗎?你快回來吧,咱的孩子等你呢……你知道嗎,除了你和師弟我再也沒有親人了,為了你,我傷透師弟的心了……”

昔日古色古香的萬和茶樓已經被一片廢墟取代了,賀丹麟望著廢墟,眼裏含著淚水。

“梅紅姐,發生什麼事了?你在哪兒?我是他們害不死、打不屈的丹麟,我回來了,找你和雯蘭來了!”賀丹麟心裏大聲說著。

這時,過來一群人,賀丹麟忙在一個電線杆旁蹲下身,擺好畫。

奉郝剛寶之命搜捕賀丹麟的那兩個警察走過來,把一張通緝令貼在電線杆上。

賀丹麟瞥了一眼通緝令,見上麵有自己的名字,緊忙低下了頭。

警察甲一把抓住了賀丹麟的胳膊,問道:“賣畫的,你是哪兒的人?”

賀丹麟平靜地說:“昌黎縣人。”

警察甲審視地望著賀丹麟那張胡子很長、有些髒汙的臉,接著問:“來白洋縣多長時間了?在哪兒住?”

賀丹麟說:“剛來,等著賣了畫住店。”

“你叫什麼名字?”

“張一鳴。”

警察甲鬆開了手。

警察乙對賀丹麟戲謔地說:“賣畫的,你要是見著這個姓賀的舉報給我們就不用賣畫了!”

賀丹麟笑笑,說:“那我就碰碰運氣吧。”

二警察走遠了。

衣衫破爛、喘息粗重的張瞎子爬到了賀丹麟身邊,賀丹麟從懷裏掏出一個饅頭塞在張瞎子的手裏。

饑腸轆轆地張瞎子捏著饅頭,嗓音顫抖地說:“好……人……謝……了……”

賀丹麟望著張瞎子,眼前浮現出張瞎子在萬和茶樓給齊兆鳴彈弦子的情景,猛地握住張瞎子的手,吃驚地小聲問:“您是不是齊兆鳴的弦師?”

張瞎子點點頭,說:“是……是我……兆鳴……是……好……人……”

賀丹麟急切地問:“齊師父在哪兒?雯蘭在哪兒?”

張瞎子詫異地說:“你……是……誰……”

賀丹麟說:“我是……哦,我是齊師父家的一個熟人,我想找他們。”

兩行清淚從張瞎子眼角湧出來,他哽咽著說:“我……我……也……想……找……他……們……”

賀丹麟驚問道:“齊師父家出什麼事了?這萬和茶樓怎麼被燒了?”

張瞎子欲言又止,痛苦地搖著頭。

賀丹麟震驚地喃喃自語道:“難道他們出事了?雯蘭……雯蘭……不……不……”

張瞎子爬走了。賀丹麟木然而立。

好長時間沒有上街的雯蘭來到了街上,慢慢行走著。幾個男人從她身後跑過去,跑到一排商戶前。

一個戴禮帽的男人大聲地叫喊著:“做買賣的都聽著,交維護費了,交維護費了——”

喊聲剛落,另一夥拿著棍棒的男人從一家鋪子裏衝出來,來到戴禮帽男人麵前。一個留著分頭的男人瞪著戴禮帽的男人,張嘴便罵:“我說你們算他媽哪道菜一個勁兒往老子跟前兒端?這條街的維護費一直是由老子收的。看清楚了,是老子!你們敢在這兒插一腳,怕棺材鋪的棺材賣不出去,是嗎?”

戴禮帽男人不服氣地說:“真讓你他媽的說著了,大爺我就是開棺材鋪的,給你們收屍不要工錢。你們收這條街的維護費那是老皇曆了,從今兒起就掀過去了,換成大爺我收了!”

留分頭男人晃著手中的木棒,凶暴地說:“操你姥姥,老子打死你們!”他身後的幾個男人舉起木棒欲打戴禮帽男人一夥。

戴禮帽男人冷笑一聲,一揮手,他和手下人紛紛掏出了手槍。

留分頭的男人嚇了一跳,木棒停在半空。

戴禮帽男人獰笑著把槍口頂在留分頭男人的額頭上,冷笑著說:“兒子,好好看看,你們這些土家什不好使,我一動手指頭打你祖宗八代!服不服?”